结语 神贫的人是有福的-井枯之时-天主教星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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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神贫的人是有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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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已探索了灵魂走向天主的每一个关键阶段:从相识到相爱,到真正地爱,现在到结束的时候了。我一直在想,我们能否以一句话或一个图像,来概括到目前为止我们所谈的整个事实呢?可能不大容易。不过或许可以用以下二点来总括有关祈祷生活的整个事实。第一,神贫的人是有福的;第二,漂浮。漂浮是我由自己的经验得来的一个图像,也是本书第六章的主题。“漂浮”这图像,正如“陶工的粘土”一样,将随着岁月的进展,继续启发我新的涵义。


 


“神贫的人是有福的,因为天国是他们的”(玛5:3),这句话并没有什么独创性或特异性,它是真福八端的第一端。这是一句我们熟悉的话,它的意义,大家似乎都很清楚。但是,多年来,我却大伤脑筋,想找出其真正的内涵。


 


贫苦的人、穷人,是指以色列人中的那些无产业者,他们的财富不是物质方面的,而是上主的圣爱。但是,耶稣所提出的理想,并不是物质上的贫穷,这从他把自己的生活方式和洗者若翰的作比较,就可以清楚地看出:“若翰来了,也不吃,也不喝,他们便说:他附了魔;人子来了,也吃,也喝,他们却说:看哪!一个贪吃嗜酒的人,税吏和罪人的朋友”(玛11:18-19)。他的生活方式应该是和一般人相同的,而在反对他的人看来,甚至是中产阶级的生活方式。不错,他曾要求一些人,如伯多禄、若望、雅格伯和富少年等。放弃一切来跟随他。但是,还有一些他所爱的人,例如:玛达肋纳、玛尔大、拉匝禄、西满和匝凯等,他并没有向他们提出类似的要求。另外,耶稣竟然也允许妇女用贵重的香液抹他的头,非议者说这一瓶香液值三百银元(比犹达斯出卖耶稣的价钱贵上十倍),何以不把这钱拿去救济穷人。耶稣回答说:“你们为什么叫这个女人难爱?她在我身上原是作了一件善事。你们常有穷人同你们在一起,至于我,你们却不常有……我实在告诉你们:将来在全世界,这福音无论传到那里,必要述说她所作的事,来纪念她”(玛26:10-11,13)。从耶稣的反应,很难看出他把物质的贫穷作为天国的本质。


 


他对拥有财富的态度,看来似乎是矛盾的。他所拥有的东西,一定很少,只要看他为自己降生所选择的穷苦境况,便可略知一、二。但是另一方面他似乎并不认为贫穷本身有多么重要。洗者若翰来了,“也不吃,也不喝”,他以自己的生活来表示,要丢弃一切世物。耶稣却与他不同,耶稣不但许给人永生,而且也许给那些为了他和他的福音而放弃一切的人,“在今世就得百倍的房屋、兄弟、姊妹、儿女和田地”(谷10:29)。


 


这表面上的矛盾使我困惑多年。既有以上百倍的房屋……的允诺,又有耶稣自己与洗者若翰的对比,那么他将之放在真福首位的神贫竟是什么呢?表面的答复是相当清楚的,就是:耶稣要我们达到“超脱”的境界。那让我们不配和不能继承天国的原因,不是我们“拥有”什么东西,而是我们“依恋”什么东西。要过内修生活,从一开始,就需要有这种超脱、不依恋的精神,这也就是为什么藉灵魂的主动净化,才能为神修打下稳固的根基。这一点,我早就明白了。再说,我也明了物质上的贫穷,虽说不是真福的本质,但是对实现神贫,无论是个人方面,还是使徒工作方面,都很有帮助。因为从个人方面来讲,我们所“拥有”的人或事物有如树根一样,由它们长出依恋的藤蔓,把我们的心缠住;从使徒方面来讲,唯有在我们的生活方式上具体地把贫穷活现出来,才能有效地去传扬超脱的精神。我们当然可以一方面“拥有”许多东西而另一方面又达到内在的 “超脱”(贫穷);但是除非我们真正过贫穷的生活,否则很难向人传扬超脱的精神。


 


以上是我对神贫意义的表面上的回答。这原则很清楚,但实践起来却困难。这一端真福还是使我困惑多年,我感到,在里面还该有更多东西,还该有比我所看到的更深的东西在里面。直到一九七七年,我在安提克做三十天退省的时候,这“更深、更多的东西”才来到我的脑海里。出乎意料,神贫的思想竟成了我整个三十天的主题。渐渐地,我看到它对我的真正意义,并且看到它和长期的井枯经验之间的关系。这井枯经验正是本书讨论的内容,也是内修生活的主要部分。


 


这次顿悟,和我一生中大多数的具有扭转作用的顿悟一样,可以用非常简单的话表达出来,那就是:神贫是不再有自己的意志。从根本上来说,我交付的不仅是万物,或者是我对万物的依恋,而更是我的意志本身。在我们能选择的事物或把对事物的依恋之情,甚至把一切都交付出来的时候,作选择的还是我们,加以控制的还是我们,加以控制和管理的还是我们的意志。当我们还在剥夺我们自己时,我们还不是真正的神贫者;唯有当我们放弃自己的意志,哪怕它是圣洁的也一并交出,到那时,耶稣所宣称的神贫才真正实现了。


 


这就是我所说的,在安提克三十天的退省中,一直支配着我的顿悟。另有一个人惊异的经验,发生在我生命的同一阶段,也许这并非偶然吧!在这一阶段中,大部分的时间我感到很平安,我经常像看电影一样,看到自己的一生,这电影的导演和演员好像都不是我,我觉得,就算是在展现我自己的命运时,我自己也不过是一个观众。这是一种非常特别的经验,尤其是为我这样一个生性好动的人。尽管这样,随着时间的进展,我反而在这样的感觉中变得很自在。一个人不可能生来就是漂浮者,当他学会了一点漂浮的技巧时,在潜意识中,他还是会考虑要做些什么,要如何控制事情的发展,如何依照自己的智力和天主所给的本性恩惠去为天国工作。只要他受到天赋的理性之光的指引,他就不得不这样做。单凭理智,即使是圣宠所指引的理智,也绝不可能使我们成为漂浮者。就算我们在圣宠下,为了天主而安顿自己并且响应天主,我们也还不是在漂浮。十字若望《登上嘉默罗山》一书的主题“主动的净化”只能领我们进入水中,并领我们游向天主。但是,要使我们从游泳者到成为漂浮者,那就只有靠被动的净化,也就是靠天主在我们身上所进行的变化我们的工程。


 


“漂浮者”并不是“漂流者”。从外表看,两者非常相似,表面上都是被动的。但是我由经验得知,漂浮是非常动态,非常有响应的。如果我只是让自己“漂流”在水中,那么我的腿免不了会沈向水底,全身立刻会失去平衡;因为漂流者对水流和波浪是没有响应的,他只有自己的一个意愿——懒惰。


 


相较之下,漂浮者是以水的意志为自己的意志 。他虽然没有自己的意志,但却是非常主动的,他以自己一切能力来响应潮水的涨落,他非常主动,却一点也不紧张。这里所说的紧张,是指游泳者逆水而上时所感受到的张力。有两种意志力在推动着游泳者,一种是自己的意志,另一种是天主的意志 。使游泳者筋疲力尽的原因就在于此。    对一个不知道和不接受天主为自己目标的“罪人”来说,这种张力能把他撕裂。而即使一个人已把天主作为他人生的目标,他还是会处于紧张之中,这种张力,圣保禄在《罗马书》第七章中作了详尽的描述。只要一个人想游向目标,也就是说,想控制行程,他就免不了会紧张;虽然他和天主有同一目标(他自己和他周围人的得救和圣化),但是他和天主之间仍然在方法方面存在着紧张的关系。唯有漂浮者才会让上主的意志成为他自己的意志,也唯有他才能做到既是非常主动,而又毫无张力。


 


按圣奥斯定的说法,平安并非不活动、不努力,而是由秩序所产生的安宁。哪里有秩序,哪里就有平安。哪里只有一个意志,即天主的意志,哪里就有秩序。在那有两个意志的地方,即有天主的意志与我的意志的地方,在那里紧张和混乱必定得势。


 


于是,有这样一个吊诡:若我没有自己的意志,真正达到神贫;这并非是没有意志,而是仅有一个意志。由此可知,神贫者并非是没有志气、软弱无力、没有活力、不积极进取的;事实上,正因为他们完全地、热切地顺服天主的旨意,他们才是天国中真正的行动者。他们放弃了自己的意志,于是,便能把全部精力用来为天主工作,而他们的全部爱情和才能,完全被天主的意志所激发。


 


上文我说过,这个有关神贫的顿悟,在一九七七年的三十天退省中,主导了我的全部思想。当然,从领悟神贫,到实际活出神贫,是有一段很大的距离。我在实践方面还差得很远,但是这理想和实践间的差距,却指出了本书的全部观点:靠我们自己的努力,我们是无法达到深层意义的神贫的,唯有枯井、黑夜、不知之云,才能在我们身上产生彻底的净化作用。唯有天主能使我们达到真正的神贫,并成为合法的天国继承人,这就是我们在本书第二部分所描写的进程。是天主在这进程中工作,在这漫长的黑暗过程中,只是偶尔。既无法预知,也无法控制地出现一些光明的阶段。天主就是以这种方法来消除我们的意志,好使我们为祂的意志所占有,而终于神化(见玛5:48;迦2:20)。鲍思神父将这被动的净化称为“信德的祈祷”,他对此叙述得很精彩:“信德的祈祷以其长期的清除作用和神枯,慢慢地却也稳妥地领我们到达一个境界,在此境界里,我们不再计较自己是在阴天或是在晴天,只知道完全地、毫无保留地、毫无计较地。无限制地把自己的身心都交托在天主的手里。在这种祈祷的神枯中,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毫无动静,实际上灵魂却是永无休止地进行着自我交付工作”。


 


我们这些被召“在世界上”度积极生活的人应该注意:天主不但在祈祷的黑暗中,而且也在我们积极生活的各种考验中,进行着这变化我们的净化作用。我是在多年内,对一些像十字若望那样伟大的静观者的教导,不断沉思默想,才获得以上这信念的。他们的教导都是针对一般性的祈祷的内在净化作用而说的,因此,对那些被召度积极的传教生活的人似乎有些不太实际。但是一旦我们看到天主在祈祷生活的黑暗中以及在使徒性生活的挫折中,同样进行净化工作,我们就确信静观大师们的教导毫无不实际之处了,我相信,我们在祈祷生活中所感受到的内心黑暗常常是由于服务生活中所遇到的外在困难——例如:沮丧、被人误解、失败等——所引起的,而这些都是我们圣召的一部分,如果我们认为静观、一般的祈祷。黑夜等等,对我们似乎很不实际,那是因为我们不了解天主实际上就在我们生活的每一事件中(不论是外在的或内心的事件)进行工作。对那些开始在行动中静观的人而言,任何事都是被动净化的一部分。


 


当我回顾自己的一生时,我发现天主藉一些偶然事件,来净化我的意志。我曾说过,我天生是一个有计划、有组织和负责任的人。早年在修道院时,我就经常筹划假日外出野餐和各种事宜。有时,这些计划实现了,有时则不。渐渐地,我意识到一件事,就是:活动愈是安排的恰当,一切事愈是如我所预期地进行,则事后我的空洞感愈大。相反地,那些突如其来的意外事件,却让我留下了快乐的回忆。我愈是预先把结果仔细地安排好,到后来其结果愈是不能使人满意。在友谊上也是如此,我愈是刻意地培养它,想按照自己的希望去形成它,结果反倒无法产生深厚和持久的友谊。现在,二十五年过去了,我惭愧地发现,我最持久的友谊竟是我当时认为最无所谓的。


 


我知道,即使是那时,上主也真的在工作。随之而来的事情,可进一步证实这一点。我来到菲律宾是出于“偶然”的,因为在此之前,我花了三年的时间准备去日本。我来到圣若瑟修院也是出于“偶然”的,因为原先被推荐的人不能胜任。就这样,事情到现在竟然发展到偶然的事件渐渐地成为正常事情的地步了。这并非是我没有好好计划,事实上,我计划了;因为,为我而言,不计划似乎表示我没有和天主好好合作。但是,我已学会把计划的成功与否都不放在心上,即使有不确定的情况发生,有黑暗,甚至有神枯,我都期待令人惊喜的情况出现。的确,上主在生活的各个领域中领我走向真正的神贫;我坚信,天主对每一位真诚祈祷的人也都如此。当我们理解了这一点,内在的和外在的生活是不会发生冲突的。在这两方面,井水都会枯干,而上主就是以这被动的净化,在我们身上完成德日进神父所谓的“我们被动性的神化”。


 


当我们理解到所发生的一切事之后,再来说黑夜、枯井是大部分忠实于祈祷的人的生活经验,便会更有意义了。事实上,我们再也不会回到我们以前所认识的光明中去;我们也不会再到井里汲水了。一旦我们越过那“不归点”,则过去的光明便不再是光明,而过去的水也不再是水了。那么,我们将在什么时候,并怎样越过这一点呢?让上主去安排!即使在这件最深渴望天主的事情上,我们还是应该“没有自己的意志”。当我们真正做到这一点时,天主的国才会属于我们。因为我们已成了真正的神贫者了。那时,对那些“喝了我赐与他的水的人,他将永远不渴;并且我赐他的水,将在他内成为涌到永生的水泉”(若4:14)的人而言,枯井的经验又算得了什么?


 


我的上主,我的爱,


你召唤我


顺着那漆黑而又幽深的河流,


漂浮而下,


直到你光明的神国。


 


为了治愈那些


你遣送到我这里来的


在死亡的阴影下行走的人,


我迈向这漂浮之旅。


然后,漂浮者惊奇地发现,原来那一条让他漂浮于上的河流,竟然是圣若望宗徒所说的那一道发自天主圣心的河流:“天使又指示给我一条生命之水的河流,光亮有如水晶,从天主和羔羊的宝座那里涌出,流在城的街道中央;沿河两岸,有生命树,一年结十二次果子,每月结果子一次,树的叶子可治好万民”(默22:1-2)。现在河水倒流,河流把漂浮者送回源头。谁能描述,甚至想象,漂浮者在那里将发现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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