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4、各样的审讯、伯铎否认耶稣、耶稣对比拉多的评语-我见我闻的福音-天主教星的家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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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4、各样的审讯、伯铎否认耶稣、耶稣对比拉多的评语
     

    玫瑰经痛苦第二、三端


    1945年3月22-25日


    604.1耶稣的苦路已从橄榄山园的小广场,祂被逮捕的地方开始了。祂走在一条布满了石头的羊肠小径,来到克德龙溪;穿过小桥,走上另一条小路进了城。就在这不算长的路上,祂已开始忍受侮谩、凌辱和磨难。


    耶稣的双手被绑在腰部,他们对待祂,就像对待一个凶犯一样。绳索的两端,是由两个充满仇恨的暴徒把持着,他们左拉右扯,好像小狗在啃扯着一块抛弃的烂布。如果他们是狗还可以饶恕;但是他们不是野兽,虽然徒具人形,却兽性大发、泯灭人性。


    他们为了使祂更痛,利用两条不同的绳索,把耶稣绑起来;一条用来绑住祂的两个手腕,粗硬的麻绳切割着祂的皮肤,越磨擦伤势显得越重。


    另外一条用来将耶稣的两臂肘紧紧地绑在胸膛的两侧,绕着祂的腰,绳索就时时刻刻戳进入祂的肚腹,导致肝、肾直接受到压迫;还在祂背后,肾的部位打了一个粗大的结;而手持绳索的暴徒将绳索当成鞭子,不时催迫着耶稣前进,就像赶牲畜一样地叫着:“走啊!快走!驴子!”他们还在耶稣的背后,用脚踹祂的腿,使祂摇摇摆摆、站立不稳;竟然没有跌倒在地,那是因为两个暴徒拉着绳索。


    但就在这东倒西歪的情况下,有时也会撞到路旁的矮墙或树干。当耶稣走在克德龙溪上的小桥时,其中一个暴徒猛力拉扯了一下绳索,使得耶稣的嘴巴撞在桥边的护栏上,受伤流血…祂一声不响地举起被绑的双手拭去胡须上的血;祂真像一只羔羊,没有对那加害祂的人采取任何报复的行动。


    那时有些人已下到溪床,捡起了石头,从桥下投掷耶稣。由于桥面较窄,人众拥挤,有的石头击中了耶稣的头部,有的击中了耶稣的肩膀,连逮捕耶稣的暴徒也被击中,所以这些暴徒利用手持的棍棒,或落在桥上的石头予以反击。也由于这些暴徒被石头击中,为了泄恨,更加狂鞭耶稣的头和脖子。


    就这样他们走过了小桥,进入狭窄的巷内;月亮已开始下沉,月光照不到小巷;又因动荡的火把大部分都已熄灭,现在他们的仇恨代替了火把,目标集中在这位高个子,可怜的殉道者身上。


    由于耶稣的身材比一般人要高,所以对迫害祂的人来说,很容易成为攻击的对象。耶稣这位可怜的殉道者,有人用力地往后拉祂的头发,使祂仰起头来;又有人丢了一些秽物在祂的脸上,这些肮脏的东西,免不了掉进祂的嘴巴及眼睛,令祂恶心和呕吐。


    604.2他们开始经过敖斐耳郊区,耶稣曾经亲自在这里施与安慰、做善事、行奇迹,赏给许多人各方面的好处。


    乱哄哄的群众惊醒了沿街住户仍在睡梦中的人,他们冲到门口探视究竟。当有些妇女看到了耶稣被捕,就痛苦地叫喊,她们无法忍受地跑开了;而有些男人虽然曾经接受过耶稣的医治、救助以及劝慰各方面的好处,但看到耶稣被捕,只是低下头来装作若无其事的置之不理;也有些由好奇转为愤怒的人,竟向耶稣说出嘲弄、凌辱的话,甚至加入混乱的群众,参加迫害耶稣的行列;撒殚已开始了牠的工作…。


    有一个已婚的男人也想加入人群中去凌辱耶稣,却被他的妻子拦阻,并放声大骂他说:“你这卑鄙的东西,你还活着是因为祂救了你;你这个不洁充满污秽的,不要忘记!”但是那男人不听劝告,反而野蛮地打了他的妻子,并将她推倒在地上,便加入了人群追上了耶稣,用一块石头击中了祂的头。


    另一位老妇尝试着阻止她的儿子去迫害耶稣,这青年像条疯狗,手里拿着棍棒,想去打耶稣。他的母亲喊说:“除非我死了,我绝不让你去谋杀救主!”


    可怜老妇人的下体却被儿子狠狠地踢了一脚,她跌倒在地呼喊说:“杀天主的凶手,杀母亲的不孝子,因了你第二次撕裂我的子宫,和伤害了默西亚的滔天大罪,你应受诅咒!”


    604.3当他们走近城时,残暴的情况就更加糟糕。城门已经大开,罗马士兵早已装备齐全守在那里,注意着暴动的民众,看他们从哪里来,如果有伤害罗马的利益或推翻政权的企图,准备随时干涉。


    伯铎和若望已经站在那里,我〔华多达〕想他们是走捷径,越过了克德龙溪的上游,迅速领先群众来到城门前;两人在城墙的附近,小广场的门廊下等待。他们披着外氅把头和脸遮住。当耶稣来近了,若望在清晰的月光下,拉下他的斗篷露出那苍白惶恐的脸;这时月亮还没有沉在山后,我听到抓耶稣的流氓叫那地方为托斐特。而伯铎一直不敢露脸,只是走到耶稣跟前,希望耶稣能看见他…。


    耶稣看见了他们,露出祂无限慈爱的微笑。伯铎立刻转过身来,回到原先幽暗的角落,双手遮住眼睛并弯着腰,颓丧、萎靡得好像苍老了许多。若望却勇敢地站在原地,一直等到叫嚣的群众走过,才回到伯铎的身旁,抓着他的肘,像个孩子牵着瞎了眼的父亲,跟随着混乱的民众进了城。


    我能听到罗马士兵讥讽、惊讶、辱骂的叫喊…有个士兵开口大骂说:“为了一个傻瓜,竟破坏我的好梦!”


    也有的讥笑犹太人虚张声势,只是为了逮捕一个可怜的“小女人”。


    还有的人同情这位受害者,说:“祂一直很善良。”


    另一个人说:“我情愿他们把我杀掉,也不要看到耶稣落在这些人的手中。祂是个伟人。在这世界上我只崇拜两个对象,一个是祂,另一个是罗马。”


    一位高阶的军官说:“我的约威斯(罗马人的至高神〕,啊!我不想惹麻烦,我得去见传令官,要他报告该通知的人。我可不愿被派去和‘日耳曼人’〔德国〕打仗。这些希伯来人令人讨厌都是毒蛇,是一堆野兽和腐烂的死尸。但是这里生活安定,我的兵役快要结束了,在庞贝〔意大利南部〕附近,我有个女友…。”


    604.4我〔华多达〕没有继续听他们的牢骚,因为我要赶着去追随耶稣。


    祂途经一条小街,转上斜坡往圣殿去。我想他们要把耶稣送到亚纳斯的宫邸〔参若十八:13〕。


    亚纳斯的家,不在圣殿四周复杂的建筑物中,而是在城的尽头,圣城边界的地方。事实上,这些在圣殿四周的建筑物占据了整个熙雍山。沿着城墙,墙内有廊檐和庭院,延伸到圣殿的正围墙,那是以色列人举行各种祭献、宗教敬礼的地方。


    亚纳斯的宫邸,在厚实的围墙下,有座高大的铁门。暴民中的一些人,如狼似虎地先跑到大门前用力敲门;当铁门才开了一点,他们便蜂拥而入,差一点把开门的使女推倒在地。当大门全部打开之后,大嚷大叫的民众簇拥着被捆绑的耶稣进入到庭院之中。等全部的人都进来之后,大门便立即关上,可能是怕罗马巡逻队,或拥护“纳匝肋人”的帮派进来干预。祂的帮派?他们人在哪里…?


    群众经过了前庭,进入了一个宽大的院子和走廊,来到另一个院子,然后将耶稣用力地拖上三个台阶,并勉强祂快步走过另一扇门庭和走廊,最后进入了富丽堂皇的大厅,那里坐着一个身穿司祭衣服的老人。


    一个带头的人物说:“亚纳斯,愿天主安慰你!我把罪犯带到这里,交托在你圣善的手上,好使以色列都得到净化。”


    亚纳斯说:“因为你的精明和忠信,愿天主降福你!”


    精明和忠信?在橄榄山园时,耶稣只说了一句话,他们立刻全部倒地!


    604.5亚纳斯问耶稣说:“你是谁?”


    “我是纳匝肋人耶稣,那师傅,那基督。你认识我,我从未暗中行事!”


    “是的!你没在暗处做过什么。可是你那暧昧不明的道理误导群众。圣殿有权利和责任保护亚巴郎子孙的灵魂。”


    “灵魂!以色列的司祭,你能说你为了这个民族,无论最微末的或最高贵的人的灵魂,受过苦吗?”


    “你呢?你做了什么?为他们受了什么苦?”


    “我做了什么?你为什么问我?整个以色列民族都能说出我所做的事。从这圣城直到乡下,连石头都能说出我做过的事。


    我叫瞎子复明:不只使他们的肉眼看见,尤其是他们的心灵复明。使聋子听见:不只听到地上的声音,还有天上的声音。我使瘸子和瘫痪的行走:让他们的身体恢复走路,然后灵魂也走向天主。我治好了癞病人:不只是梅瑟法律所指定的癞病,尤其是那在天主眼中的癞病,就是罪恶。我虽复活了死人,但我认为救赎一个罪人,比复活一个死人更伟大。


    这些我全都做了。我援助穷人,教育贪婪和富裕的希伯来人,要他们遵守爱人的神圣诫命。虽然我过手的金银有如江河之水,但是我仍继续过着贫穷的生活;我擦干了穷人的眼泪,比你们所有富人做的更多。


    我给人一种看不见的财富:去认识法律,认识天主,明白人人都是平等的;在天主神圣的眼中,或是受苦,或是犯罪杀人,无论是国王、大司祭、乞丐,或是死在路边的癞病人都是一样;天主从不看情面,没有任何差别。我就是做了这些事没有别的。”


    604.6亚纳斯说:“你知道,你正控告自己吗?你说:那在天主眼中,成为污秽的麻疯病,在梅瑟法律书中并没有记载,你是在侮辱梅瑟,暗示他的法律书有漏洞…。”


    “法律不是梅瑟的,而是天主的。我说的是那比肉身的麻疯更严重的病——罪恶。肉身的麻疯病,要因时间而结束;灵魂的麻疯病,是永远的不幸。”


    “你竟敢说你能赦免人的罪,你怎么赦免呢?”


    “如果只洒一点‘涤罪的水’〔取洁礼〕,或奉献一只山羊,便相信能消除人的罪,作为补赎,并获得净化;为什么我的泪水、我的血、及我的意愿,就不能赦免人的罪?”〔参希九:13—14〕


    “但是你没死,那么血在哪里?”


    “我还没死,可是我将要死,因为在天上已有记载。在熙雍〔即:耶路撒冷圣山〕还未存在以前,在梅瑟、雅各伯、亚巴郎没有出生前,自从魔鬼咬伤了人,毒害了人〔亚当〕和他后代子孙时,已有记载。在地上,先知们话语的书中〔旧约圣经〕已有记载。写在人的心坎里。甚至在你、在盖法、和在所有公议会会员的心里,你们都不会因我所行的善而放过我。我已将流血之功,提前用于赦免人的罪。现在我要以流血的洗涤,来完成我赦罪的工程。”


    “你说我们贪婪及不守爱的诫命…。”


    “这不是事实吗?你们为什么要杀我?是因为怕我夺取你们的宝座。啊!不要怕!我的国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会让你们主导现有的权柄;唯有那永恒者,才知道什么时候该说‘够了’,让你们好像被闪电击倒…。”


    “嗯…像铎辣斯?”


    “铎辣斯的死,是因他的火爆脾气,不是被天上的闪电击毙,但天主在永世里也会打击他。”


    “这是你向我说的话?你不知道他是我的亲戚?你好大的胆子!”


    “我是真理。真理从不胆怯。”


    “你真是个骄傲和狂妄的人!”


    “不,我诚实无欺。你指控我冒犯了你们。你们不都是彼此有仇,相互憎恨的吗?现在你们因对我的仇恨而连合起来。但是当明天你们杀了我以后,仇恨又像豺狼和毒蛇一样占据你们的心。我所教导的是爱。我因怜悯世人,常教人不可贪婪,要温良慈善。你有什么可控告我的?”


    604.7“我控告你的罪名,是你给人带来一种新的教义。”


    “司祭啊!在以色列有很多新的教义,例如:厄色尼有他们自己的教义;撒杜塞和法利塞都有各自的主张;这些不同的党派都有其暗地里的取向;有的目标是享乐,有的是金钱,有的是权利,各有自己的偶像。我却没有。我的教义:是要恢复我父被践踏的法律,我父就是那位永在的天主。我重申天主十诫中所包含的纲要,不停地宣讲,直到我的声音沙哑,目的是为使那些不再认识十诫的人,能重新将规诫存留在他们的心中。”


    “可恶!真是亵渎!你竟敢在我司祭面前说这些话?以色列没有圣殿吗?难道我们像是被巴比伦击伤的人吗?回答我!”


    “你们就是你所说的那样!甚至更糟。的确有圣殿,但只是一栋建筑物,天主不在那里。祂已离开了,因为在圣殿中有了可憎之物。既然我的死亡已经决定,为什么你还要问我这么多的问题?”


    604.8“我们不是杀人凶手。除非罪证确凿,我们才有权利决定处以死刑。我愿意救你,告诉我,你的徒弟在哪里?我就救你。如果你把他们交给我,我放你自由。还有所有门徒的名字,特别是那些隐姓埋名的门徒。你告诉我:尼苛德摩是不是你的人?和若瑟〔阿黎玛特雅〕?加玛里耳?厄拉匝尔?都是你的人吗?还有…关于这人,嗯…我知道…不用问了。说,大声说!你知道我能杀你,也能救你。我是握有权柄的。”


    “你是污泥。我把密告的事交给污泥去办,我是光明。”


    这时一个家兵掴了耶稣的脸。


    “我是光明和真理。我公开地向世人讲道,我在会堂及圣殿,犹太人经常聚集的地方教导人。我再说一遍,我从来没有在暗中说过什么。你为什么问我?你去问那些听过我说话的人,他们知道。”


    这时,另一个家兵狠狠地掴了祂的脸,并大声说:“你是这样回答大司祭的吗?”


    “我在和亚纳斯说话。大司祭是盖法。我这是对老人保持一定的尊敬。假如你认为我有不对,证明给我看。如果没错,你为什么打我?”


    604.9亚纳斯说:“别管祂,现在我去找盖法。你们把祂留在这里,直到我给你们新的指示。不要让祂跟任何人说话。”


    说完之后,亚纳斯便走了出去。


    耶稣不说什么,也没有和勇敢地站在门口、抗拒那些被雇的流氓的若望说话。祂一语不发地使了个眼神,若望明白祂的心意,痛苦地看了耶稣一眼后,便离开了那里。我〔华多达〕暂时看不见他。


    耶稣站在刑役的中间。他们开始用绳索打祂,用脚踢祂,口吐唾沫,以及拔祂的头发。直到有个仆役来说:要把犯人解到盖法的宫邸。


    耶稣仍然被绑着,不断地被他们殴打、推搡及虐待;就这样离开了亚纳斯的宫邸,前往盖法的家。


    经过了门廊和走廊进入另一个庭院,那里有许多人正围着火堆取暖;这是星期五的凌晨,天气实在很冷。伯铎和若望也混在敌对的群众当中,他们两人勇敢地置身在这动乱的场合…。


    耶稣看见了他们,含蓄的微笑出现在祂被打肿的嘴角上。


    耶稣、卫兵及群众经过了门廊、大厅、庭院和走廊,又走了一段路程;可以看出这些圣殿的官员,他们的住宅是多么的豪华!.


    来到了大司祭官邸的围墙前,群众不得进去,被推回到亚纳斯的庭院,只有耶稣和刑役以及司祭们才可以进入。


    604.10耶稣进到一间看似长方形的大厅,里面的凳子都排成马蹄形,就是因为放置着许多长椅,所以看不出这是长方形的空间。中央空着,在凳子的对面,有三把靠椅搁在小平台上。


    当耶稣正要进入大厅的时候,加玛里耳经师也同时来到。卫兵用力拉扯着耶稣,为的是让路给这位以色列的经师。加玛里耳庄严得有如雕像,他放慢了脚步微张着双唇,两眼并不看任何人地轻声问道:“你是谁?告诉我!”


    耶稣和蔼地说:“你读先知书会得到答案。第一个征兆就在那里;另一个征兆快要实现。”〔注:耶稣十二岁时行成年礼后,与经师辩论时所说:你们等待“我的时间”来临吧!这些石头将重新听到我的声音,并在我说最后的一句话时,它们会震动。这是加玛里耳一直所等待的那“另一个征兆”。)


    加玛里耳拉直了他的外氅进入大厅。耶稣跟着他进去。当加玛里耳坐在凳子上时,差役把耶稣拉到大厅的中央,面对着大司祭。这大司祭真像个坏人。他们等待着,直到所有公议会的会员都到齐了。


    会议正式开始,但盖法见有两三个座位空着,便问:“厄拉匝尔在哪里?若望在哪里?”


    一位年轻的经师起身鞠躬,说:“他们拒绝出席,这里有他们写的纸条。”


    604.11“把它保留起来作记录。将来他们要对此负责。本议会对这位被告有什么话要说?”


    “我告诉各位,祂在我家违反了安息日的法律;天主可为我作证。我,依市玛尔本法比,从不说谎。”


    “被告,是真的吗?”


    耶稣缄默着。


    “我看见祂和知名的妓女同居。祂假装是个先知,将自己住的地方变成妓院,甚至和外邦的女人在一起。撒多克、加拉塞博纳和纳鸿,亚纳斯的代理人都是我的证人。我说的是实话,撒多克、加拉塞博纳对吗?假如我说错了,你们可以反驳我。”


    “是真的!是真的!”


    “你有什么话可说?”


    耶稣一言不发。


    “祂有机会就讥笑我们,也唆使他人取笑我们。为了祂,老百姓不再尊敬我们了。”


    “你听到了吗?你亵渎了这些神圣的会员。”


    耶稣仍然不语。


    “这个人附了魔。从埃及回来施行魔术。”


    “你怎么证明?”


    “凭着我的信用和法律。”


    盖法向耶稣说:“这是非常严重的控告,为你自己辩护吧!”


    耶稣仍不作声。


    “你的事工是不合法的,你是知道的。有可能被处死刑!说话啊!”


    这时加玛里耳说:“我们的这个集会是非法的,西默盎,起来,我们走吧!”


    “辣彼〔师傅〕!你疯了吗?”


    “我遵守法规。我们这诉讼的程序是完全非法的。我将公开地提出控告。”加玛里耳经师笔直如石像地离去,身边跟着一位大约三十五岁,长得很像他的人。


    604.12会议中有些混乱,这时尼苛德摩和若瑟趁这个机会,维护殉道者〔耶稣〕说好话。


    “加玛里耳有理,我们集会的时间和地点都不合法,同时所提出的控告都没有有力的理由。谁能指控祂公开地轻视法律?我是祂的朋友,我可以宣誓祂是非常尊重法律的人”。尼苛德摩说。


    若瑟正准备离开座位,他说:“我和尼苛德摩的意见相同,为了表示我不认同你们所指控耶稣的罪名,我才蒙着头,这不是为了耶稣,而是为了我们,我也要离开这里。”


    盖法气急败坏,喊说:“啊!你们竟说出这么不堪的话?就让那些发过誓的证人进来,先听他们怎么说,然后你们再离开!”


    这时进来两个囚犯模样的人物,两眼不停地东张西望,面带狡猾的表情。


    盖法说:“你们说吧!”


    若瑟抗议,大声说:“法律不允许两人同时发言。”


    盖法说:“我是大司祭,是我发令,安静!”


    若瑟用拳头槌着桌子,说:“愿天上的烈火降到你身上!从现在开始,长老若瑟是公议会的敌人,是基督的朋友。我要上告总督,这里没有罗马的批准私判死刑。”说完忿忿不平,怒火冲天地走出了大厅,并用力把前来拦阻他的一位年轻经师推开。


    尼苛德摩比较温和,一句话也不说地走了出去。出去之前,特意经过耶稣的面前,看了耶稣一眼…。


    604.13会中又引起了一阵骚动,大家都害怕罗马。而耶稣仍旧是一位代罪的牺牲者。


    盖法说:“看,这都是你的错!你败坏了最优秀的犹太人,是你败坏了他们。”


    耶稣仍是一声不响。


    盖法喊说:“让证人说话。”


    “是的,祂用那…那个…我们知道…那东西叫什么名字?”


    “可能是‘神圣的四个字’?〔雅威〕?”


    “你说对了!就是祂!祂招魂。祂教老百姓不遵守安息日的规定,亵渎祭坛。我们发誓所言为真。祂还说:祂要拆毁现在的圣殿,在三天内靠魔鬼的协助,把它重建起来。”


    “不!祂说:新圣殿不是由人所建筑的。”


    盖法从他的座位上下来,走近耶稣。他是个矮小、肥胖、丑陋的男人;长得像一只癞虾蟆,站在一朵鲜花旁边。当时耶稣虽然满身是伤,满脸青肿,浑身脏污,头发散乱,仍然保持着祂原有的俊美、庄严和神圣。


    盖法问祂:“你仍不回答吗?他们控告你的那些事,是多么的严重啊!你应该开口为自己辩护,好洗脱这些罪名。”


    耶稣注视着盖法,仍然缄默着。


    604.14盖法说:“现在你回答我。我是你的大司祭。我因生活的天主之名命令你。告诉我:你是基督,天主之子?”


    耶稣说:“你说得对。我是。你们将看见人子坐在大能者天父的右边,乘着云彩从天降来。你为什么问我?我已公开宣讲了三年,从来没有在暗中说过话。你去问那些听过我讲道的人,他们会告诉你,我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有一个看守耶稣的卫兵掴了耶稣的嘴巴,血立刻又流了出来,这卫兵喊道:“撒殚!你竟这样回答大司祭吗?”


    耶稣温和地就像对上一个打祂的卫兵,同样地回答说:“假如我说得对,你为何打我?我若说错了,你可以指出错在何处!我再重复地说:我是基督、天主之子。我不能说谎。我是大司祭,永远的大司祭。只有我戴着真正的胸牌即‘厄弗得’、‘乌陵’和‘突明’〔参出二十八:注l、2〕。上面写着:‘正道’和‘真理’。


    我对正道和真理,永远是忠贞不二,一直到死,以及到幸福的复活;虽然我的死亡在世人眼中是耻辱,但在天主眼中是神圣的。我是受傅者〔默西亚——基督〕、大司祭和君王。


    我现在已准备接受我的权杖,用我的权柄来筛扬麦场上的麦子〔举行审判〕〔参玛三:12〕。现在的圣殿将被毁灭,将有一个新的、神圣的圣殿重建起来。〔参若二:19〕因为现在的圣殿已经腐败,天主把它留给它的命运。”


    这时在场的人,一起大声呼叫起来,说:“亵渎者!你用三天把它重建起来?你疯了,你附了魔!”


    耶稣说:“我说的不是这座‘帐幕’——圣殿,而是我的‘帐幕’〔即我的身体〕,将要复活起来;就是真实、生活、至圣天主的圣殿。”


    众人又大声叫喊,说:“祂应受诅咒!”


    盖法拉高他嘶哑的声音,同时撕裂自己的亚麻布长袍,厌恶地说:“我们还需要别的证人吗?祂已经说了亵渎的话。我们该做什么决定呢?”


    群众同声喊说:“祂该死!”


    他们遂以不屑、憎恶的态度离开了大厅;只留下了耶稣、卫兵及伪证人。这些人共同以耶稣为泄恨的工具…那个人拳打,这个人脚踢,有的向耶稣吐唾沫,也有人将抹布蒙住耶稣的眼睛,还有人用力扯祂的头发,更有些人使劲地把祂推来推去,让耶稣撞到桌子,碰到椅子或墙壁…。


    甚至于有人问祂,说:“你猜是谁打了你?”


    他们戏弄耶稣,故意把祂绊倒在地;当他们看见双手被绑的耶稣痛苦地挣扎,尝试着站立起来时,这些暴徒得意地哄堂大笑。


    604.15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戏弄耶稣的人已经感到疲倦,决定休息一会儿。他们把耶稣带到一个简陋的小房间,在穿过几个院落时,耶稣继续受到暴民的讥讽与侮辱。


    当耶稣经过一个院落时,伯铎正好在火堆旁边取暖,耶稣看了他一眼;但伯铎故意躲开祂的视线。若望已不在那里。我〔华多达〕猜他和尼苛德摩一起走了…。


    天快要亮了,已露出清绿的曙光。传来一道命令,要把被捕的囚犯,押解到议会大厅,接受更正式的审判。就是这时候,伯铎第三次否认了耶稣。


    当耶稣经过的时候,可以看出祂全身伤痕累累,遭受各种磨难的痕迹。在清晨的朦胧中,可以清楚地看见,祂的脸色惨白可怕,新伤与旧创,瘀紫青肿,两眼深陷,目光暗淡无神;祂全身遍体鳞伤,被世界的罪恶所遮住…。


    这时突然听到一只嘲弄的公鸡,恶作剧和顽皮的叫声划破长空。在这万籁俱寂的时刻,耶稣正好经过…清晰地听到伯铎沙哑的声音说:“女人,我发誓,我不认识这个人。”他的声音清楚坚定;这时那长舌的公鸡又叫了。


    伯铎吃了一惊,转过身来正准备逃跑;见到耶稣站在他面前,以无限怜恤的目光注视着他…。我〔华多达〕看到耶稣是那么深的哀痛使我心碎…就像看到我的耶稣即将永远消失。


    伯铎哽咽着步履摇晃,像个醉汉一样地离去。他跟在两个仆人的后面,消失在半明半暗的街道。


    耶稣被领进大厅,他们全体同声重新提出那些强词夺理的问题,说:“我们以真天主之名,命令你说明白,你是基督〔默西亚〕吗?”


    他们得到的答案和上次的一样,因此判祂死刑;并下令押解祂到比拉多总督府。


    604.16除了亚纳斯和盖法之外,所有仇恨耶稣的人都一起押解祂离开;再次经过圣殿多重院落,在那里耶稣曾多次的施教、行善事、治愈病人…他们穿过了围绕着圣殿的高墙,开始走上市区的街道。耶稣一直被强力拉扯着走向下坡的路段,那时东方已发红。


    我〔华多达〕猜想他们的目的,是故意绕路;为的是使祂多受些苦来折磨耶稣。在这一段路程中,他们穿越市场,来到收留牲畜的马圈,和为了过逾越节人满为患的客栈。


    这一带的人将腐烂的垃圾和各种粪土,都投掷在无辜者〔耶稣〕身上。祂的脸被打得瘀伤青肿,留下更多大大小小的伤口,满脸都是污秽的东西。祂的头发散乱,被流下的血汗弄湿,污泥及稻草等秽物与头发混在一起,遮盖了祂的双眼和脸部。


    市场的贩夫走卒离开了他们的工作岗位,跟着起哄追随那无辜者。有些商店或客栈的伙计、佣工,成群结队地出来,也跟着暴民一块去凑热闹,丝毫不理会老板娘的命令和呼唤。这些主妇像大多数的女人,都不赞同这样地去侮辱人,或根本漠不关心所发生的事,只在抱怨要自行照料顾客。


    怒吼的群众越来越多,好像瘟疫蔓延,他们的外貌和心灵变了,都戴上了豺狼和野兽的假面具;脸面因恨而铁青,因怒而火红。双手酷似野兽的爪,嘴巴像怒吼的豺狼,目光凶神恶煞。只有耶稣没有任何的改变,虽然鼻青脸肿、肮脏污秽,以及全身伤痕累累。


    604.17当大队人马进入一处拱门的窄路,队伍开始拥挤堵塞,进度缓慢。忽然一声喊叫划破长空:“耶稣!”那是牧羊人厄里亚,手里拿着一根粗大的木棒,在空中舞动;他虽年老仍然健壮有力,企图冲到耶稣身边。


    群众因为这出乎意料的突袭,慌乱地团结起来,阻挡他到耶稣那里,牧羊人仍在高声喊着:“师傅!”群众的噪音盖住了他的呼声,便把这老人赶走。


    耶稣向他说:“你去吧!…我母亲…我降福你…。”


    群众经过了这段窄路,面前是一条宽阔的大道,夹在两行的丘陵之间;暴民这时就像水库开启的闸门,立刻变成了洪流;而路的两端有许多富庶的豪宅。


    我重新看到圣殿,居高临下的立在熙雍圣山上。我这才明白,刚才所走过的一段路程是完全不必要的,他们唯一的目的,是要这死囚遭到全城居民的凌辱,且一步一步逐渐地增加羞辱祂的人数;人群就这样又回到了原点。


    604.18有位骑士从一座楼房中飞奔而出。纯白色的阿拉伯种马,赤红色的马鞍,样貌堂堂挥舞着宝剑,不时击中群众的头和背脊,导致许多人流血。他真像总领天使忽然的出现。


    这匹马跳跃起来,以前蹄当武器,为了自卫和保护主人冲向群众;这时骑士美丽的头巾掉了下来,我便认出他是玛纳恒。


    他大声喊说:“退后!你们怎敢扰乱分封王〔黑落德〕的休息?”


    其实这是个借口,他的目的是要靠近耶稣。


    他说:“让我…看这个人…你们都给我躲开,要不然我叫警卫…。”


    由于骑士的恐吓和飞舞的刀剑,以及马蹄的踢撞,群众立刻让开了一条通道,这样玛纳恒顺利地走近包围着耶稣圣殿的守卫。


    玛纳恒跟他们说:“你们也走开!分封王〔黑落德〕的权力更大,你们这些污秽的仆人…退下,我要和祂说话。”他挥舞着手中的宝剑,吓退了那些顽强的守卫。


    他叫了一声:“师傅…。”


    “谢谢你!快离开!愿天主安慰你!”耶稣被绑着的双手尽可能地降福了他。


    乱民看着玛纳恒离开后,在远处嘘他,为了报复又聚集前来,将手中的石块和垃圾如落雨般地投向耶稣。


    604.19这一段路有点坡度,群众继续往上爬,天气已转热;这时已看到总督府安多尼亚塔就在眼前。忽然一个女人的尖叫声震撼人心:“啊!我的救主!我情愿用我的生命代替祂。啊!永恒的天主!”


    耶稣转过头来,看到雇撒的妻子约翰纳,站在一栋种满了各样鲜花的美丽阳台上;在仆婢和两个孩子,玛利亚和玛弟亚的陪同下,双臂张开向天祈祷。


    然而,上天现在不听任何的祷告!耶稣举起被绑着的双手,做了告别和降福的姿势。


    这时乱哄哄的群众,不断地叫喊:“杀死祂!杀死这个亵渎者、败坏人心的魔鬼,也杀死祂所有的朋友。”


    一面喊叫,一面嘘吼阳台上的人,并向他们投掷石块。我不知道是否有人被击中;但我听到尖叫声,已看不到阳台上有人。


    包围着耶稣的群众继续往上走…在阳光普照之下,清楚地看到耶路撒冷的房子空空如也;全城的居民大都离家,去参加因憎恨而集合的游行,不单是耶路撒冷的居民,还有前来圣城参加逾越庆节的外地人,他们都来反对这位软弱无力的受害者。


    604.20有一队罗马士兵手持长枪,从安多尼亚塔〔总督府〕内跑步出来,枪尖对准群众,暴民边叫边躲。只剩下耶稣站在路中间,还有几个看守祂的卫兵,司祭、和一些经师及长老。


    “就是这个人吗?这个暴动你们要向罗马负责!”一位百夫长骄傲地说。


    “照我们的法律,祂该死。”


    这位年老的百夫长说:“从什么时候将判定死刑的权柄赐给了你们?”他是一个地道的罗马人,脸上有着很深的刀疤,他神情严肃地问。他以藐视和厌烦的态度,神气、骄傲地向他们说话,就像对待不中用的划船奴一样。


    “我们晓得我们没有权柄,我们都是忠于罗马的人民…。”


    “哈!哈!哈!隆季诺,你听听他们?忠诚!顺服!下三烂!我用利箭犒赏你们。”


    隆季诺冷笑地说:“这样的死法太高贵啦!骡子的脊背,只配皮鞭…。”


    这些侮辱的话,听在司祭、经师和长老的耳里,怒气填膺,恨得咬牙切齿;但是为了达到杀耶稣的目的,只好忍气吞声、置若罔闻,反而向两个长官鞠躬作揖,恳求把犯人解送到总督般雀比拉多面前,由他审讯、判刑,说:“按照罗马最公平、最正直的法律来定祂的罪。”


    “哈!哈!你看他们在说什么?我们比密涅瓦智慧女神更聪明了…现在把祂交给我们!你们走在我们的前面!让你们这些讨厌的奴才走在我们的背后,是件危险的事,走吧!”


    “我们不能!”


    “为什么不能?原告和被告应该在法官面前对质,这是罗马的法律。”


    “在我们眼中,外邦人的家是不洁净的,我们已经行了取洁礼,准备过逾越节。”


    “啊!你们这些可怜虫!你们进来就认为是不洁…你们现在要杀的,是希伯来民族中唯一像人的人,不像你们这群爬行的下三烂,你们这种谋杀的行为,难道就不会使你们变成不洁的吗?好吧!你们就站着不动,否则就变成箭靶!让十名士兵保卫被告,其他的士兵看紧这些比公山羊更臭的贱民。”


    604.21耶稣进入总督府,前后左右有十名配备长矛和戟的士兵围着祂,两个百夫长走在前面。祂站在一个宽敞的前厅等候,在前厅的后面便是大厅,在前厅与大厅之间有帐幔遮着;当有风吹动时,隐约看到大厅的内部,那两位百夫长进入了一扇门。


    过了不久,他们陪同总督走了出来。他身穿一件雪白宽大的长袍,袍子外面披着一件深红色的外氅;也许这是罗马的官服。总督走起路来懒洋洋的,他脸上刮得光洁,露出疑惑的微笑,两只手一直搓着香草叶,并深深地闻了又闻。


    他走到日晷前,看了一下转过身来,捻了些乳香,投进小型的香炉中,搁在神像的脚下。


    他叫人把橘子水送上来后,便清漱他的喉咙;又在磨亮的铜镜前,注视着他那波浪式的卷发。他好像已忘掉了那等候他判决死刑的罪犯。他的举动连石头都怒不可遏。


    大厅现在是敞开的,而大厅比前厅高出三层石阶,前厅又比街道高出三层石阶,所以在街道上的暴民,能清楚看到大厅内所发生的事;他们对总督目空一切的态度,怒气冲冲,但敢怒不敢言,因为害怕标枪和长矛。


    比拉多在大厅走了几圈之后,来到耶稣面前,看了祂一眼,便问两位百夫长,说:“就是这个人吗?”


    “是的,就是这个人。”


    “叫控诉祂的人进来!”他转身走向平台上的椅子。座椅上刻着罗马的徽章,和两只金鹰以及字母,象征有权势的罗马帝国。


    “他们不能进来,怕成为不洁的!”


    “啊!更好,这样我们可以省下许多香料,来除去这地方的羊骚味;但是至少让他们靠近一点,就在那台阶前,并确定他们不会进来,以免他们利用这个人作借口,引起暴动。”


    有名士兵迅速去传达罗马总督的命令。其余的列队排在前厅,彼此之间保持着相同的距离,整齐又美观就像九座英雄石雕像。


    604.22这时司祭、经师、和长老走近了一些,他们卑躬屈膝地向总督敬礼,然后停留在前厅三层石阶下的空间。


    总督说:“说吧!而且要快点。你们已犯下大错,扰乱了我的清梦,还用暴力打开大门;我要查办这件事。带头跟搅和的要负起这些责任。”比拉多虽然走向他们,却仍然停留在大厅内。


    “我们来是要把这人的判决交给罗马,而你是神圣帝王的代表。”


    比拉多说:“你们要控告祂什么?我看祂是个好人…。”


    “要不是祂作恶,我们也不会把祂交给你。”他们因急着控告祂,就向前走了几步。


    比拉多下令,说:“叫这些人往后退,站在三个石阶前,至少六步的距离。两百名士兵武装好!”


    一百名士兵立刻听命,在外面第三层石阶列队,背向总督,另外一百名士兵,在前厅的院内也已武装;总督府大门壮观得像个凯旋门,而且铁门已大开,由外面可以看到大厅内发生的一切;由里往外看,可见到一群像野兽和撒殚样子的犹太人,透过两百名武装士兵,张牙舞爪地往里看。


    “我再问你们一次,控告这个人什么罪?”


    “祂违反了我们祖先的法律。”


    “你们就是为了这件事,来找我的麻烦?那你们把祂带走,就按照你们的法律,去审判祂好啦!”


    “我们不能判任何人死刑。我们没有受过多少教育,希伯来人的法律,若与完美的罗马法规相比,就像个无知的幼儿。我们需要罗马,我们都是无知的人民,属于罗马权下,以罗马为名师…。”


    “你们从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油腔滑调,嘴巴这样甜…?你们这些虚伪的师傅,讲对了!你们需要罗马?只是为了铲除这个人,祂给你们添了麻烦!我很明白。”


    比拉多大笑,他抬起头来望着头顶上晴朗的天空,投射在四周的墙壁,像一块长方形的碧玉,他说:“告诉我,祂违反了你们那一条法律?”


    “我们发现祂在我们的国家制造动乱,阻止人民向凯撒纳税;并且自称是基督,犹太人的国王。”


    604.23比拉多回到耶稣面前,祂被带到大厅的中央,双手仍然被绑着,由于祂的温顺,并没有士兵看守。


    比拉多便问耶稣,说:“你是犹太人的王?”


    “这问题是你想问的?还是别人唆使你问的?”


    “你的王国与我何干?难道我是犹太人?是你的民族和领袖把你交给我审判。我知道你奉公守法。说吧!你真的企图要做国王?”


    “我的王国不属于这世界;如果属于这个世界,我的臣民和军队早就起来反抗了;我也不会落在犹太人的手中。可是我的王国不属于这个世界。而且你知道,我并不寻求权势。”


    “这倒是真的,我知道,有人已经告诉了我。但是,你也不否认你是国王?”


    “你说得对,我是国王。我来到这世界,是给‘真理’作证,凡属于‘真理’的人,必听从我的声音。”


    “什么是‘真理’?你是个哲学家?为面对死亡的你是没有帮助的。苏格拉底也一样死了。”


    “却帮助他诚实地过了一生,也有了善终。他没有成为反叛公民伦理道德者,他进入了永恒的生命。”


    “天啊!”比拉多以敬佩的眼光看着耶稣一阵子。随后仍旧保持他惯有的怀疑和讽刺的心态。他不耐烦地转过身来,走向犹太人说:“我在这人身上,找不到任何过错。”


    暴动的群众害怕失掉到手的猎物,和希望看到极刑的执行,便大声叫喊:“祂是个‘叛徒’,是‘咒骂天主的人’,‘鼓吹淫荡生活’,‘煽动民众暴乱’,‘拒绝尊敬凯撒’,‘冒充先知’,‘行巫术’,是一个‘撒殚’,‘从加里肋亚到犹大省,到处施教,煽惑百姓作乱’,该死,祂该死!”


    “祂是加里肋亚人?”比拉多转向耶稣“你是加里肋亚人吗?”又说:“你听到了?他们怎样控告你?你该为自己辩护。”


    耶稣一声不响。


    604.24比拉多沉思着…他决定说:“派一百名士兵带祂去黑落德那里受审。犯人属于他的管辖;我尊重分封王的裁决,也提前承认他的审判有效。去告诉他,走。”


    一百名士兵包围着耶稣,像包围强盗一样;于是重新穿过城镇;…就在这时刻,耶稣再次见到犹达斯依斯加略;祂曾经在市场附近遇到过他,那时我被乱民狼吼鬼叫的声音吵晕了头,忘了说。耶稣仍以怜悯宽恕的眼光,看着那出卖祂的人…。


    在士兵的包围下,暴民比较不容易踢到,或用木棍打祂,但不缺乏垃圾及石块的袭击。如果那些石头落在士兵的头盔,或打中他们的甲胄,只会发出叮咚的声响,不会受伤;假如那些石块击中了耶稣,就会在祂身上留下痕迹。因为祂的外氅留在革责玛尼,而身上只穿一件长袍。


    在进入黑落德豪华的王宫时,耶稣看到了雇撒…他不忍心看到耶稣是这种景况,就用外氅把头蒙住跑掉了。


    604.25耶稣进入大厅,站在黑落德的面前。只有百夫长和四名士兵戒守着祂。随后有经师和法利塞人,悠游自在地进来准备作伪证。


    黑落德由宝座上下来,绕着耶稣走了一圈,同时聆听民众对耶稣的控诉。黑落德面带微笑嘲弄地注视着祂。可是,无论是嘲笑或同情,却不影响那殉道者。


    他假装慈悲和尊敬耶稣的样子,对祂说:“你是伟大的,我都知道。我打听过有关于你的事情。我很高兴雇撒是你的朋友,和玛纳恒做了你的门徒。我…为国家操劳…我有很大的诚意,承认你是个伟人…求你宽恕我…〔洗者〕若翰的眼睛经常在我的面前出现,他的声音时时刻刻都在控告我。〔参玛十四:1—3〕你是除免世界罪恶的圣人。基督!求你宽恕我!”


    耶稣一言不发。


    “我听说,有人控告你反抗罗马。你不就是“上主预许的刑杖,为了打击亚述吗?”〔参依三十:30—32〕


    耶稣沉默着。


    “有人告诉我,你预言圣殿及耶路撒冷将被毁灭。但是圣殿,在精神方面来说,不是要永远存在的吗?因为它是因那永恒之神的旨意而建立起来的!”


    耶稣仍然不语。


    “难道你疯了吗?你失掉了你的大能吗?是撒殚阻挡你说话?还是离弃了你?”黑落德大笑起来。


    604.26他下了一道命令,几个仆役牵着一只断了腿,痛得狂吠的狗;及一个半痴呆,还流着口水的残障马倌冲了进来,他一向都是仆人们的笑柄。当经师和司祭见到仆人抬着狗的担架进来,连声喊着“亵渎!亵渎!”并四处躲避。


    黑落德虚伪和嘲弄地解释,说:“它是罗马送给黑落狄雅的宠物。昨天断了腿,现在黑落狄雅在哭泣。你命令它痊愈,显个奇迹吧!”


    耶稣严厉看了他一眼,仍然不语。


    “我是否冒犯了你?那就治愈这个吧!他是人,虽然只比野兽好一点,恢复他的理智…你不是自称为天父的智慧吗?”他以冒犯的态度大笑着。


    耶稣更严厉看了他一眼,仍然缄默不语。


    “这个人苦修太过了,可能因所受的凌辱有些昏头昏脑;拿酒及叫几个女人进来…解开祂。”


    他们解开了耶稣身上的绳索,一些仆人拿着杯子和酒进来,同时也走进几个年轻的舞女…几乎一丝不挂;身上只有彩色麻织的缝子,遮盖她们瘦小的蛮腰和臀部。由于她们来自非洲,都是褐色的皮肤,灵活得像只小羚羊,静静地跳了一支淫荡的舞。


    耶稣拒绝了酒杯,祂闭上了眼睛不语;黑落德的幕僚,面对这种反常的现象,都大笑祂无动于衷。


    “挑选你所喜欢的女人,学习享受生活…。”黑落德建议说。


    耶稣如同一座雕像,闭着眼,交叉着双臂;当那些淫荡的舞女,用她们的裸体轻轻地触碰祂时,祂动也不动。


    “够了!我把你当神来看待,你却没有表现出你的天主性。我招待你像个人,你也没有人性的反应。你是个疯子。你们拿件白衣给祂穿上,让般雀比拉多知道,我分封王已判定这个人是个疯子。百夫长,请你转告总督,黑落德王谦恭地向他致敬,并向罗马表示忠诚。走!”


    耶稣重新被捆绑起来,离开了王宫。这件长达膝盖的白衣,加在祂原来红色长袍的外面,就这样返回了总督府。


    604.27一百名士兵很困难地挤过总督府前的群众,这些暴民不嫌累地一直在外面等待——这么多人集中在总督府前和附近四周,真是万人空巷,在城的其他地方却空无一人,这个画面看起来相当奇特。


    耶稣在人群中,看到一群牧羊人,他们全到齐了。有依撒格、约纳堂、肋未、若瑟、厄里亚、玛弟亚、若望、西默盎、本雅明及达尼尔。在这群人中,也有些加里肋亚人,其中我认出阿尔斐和他的儿子若瑟;同他们在一起的还有另外两个我不认识的人。从他们的发型看来,他们应该是犹大省的人。


    再远一点,耶稣看见若望混进了大厅,半躲在柱子的后面,和一个罗马人在一起,可能是个仆人。


    耶稣向这人微笑,向那人…以及祂的朋友…微笑。然而这少数的几个人,加上约翰纳、雇撒及玛纳恒三人,若和这些满怀仇很、沸腾似海的暴民相比,他们又算得了什么?


    604.28百夫长向般雀比拉多行礼以后,又做了报告。


    “再回到这里?呸!这可咒骂的民族!让这些暴民都到前面来!带被告过来!啊!真讨厌!”


    比拉多走向群众,然后在大厅中间停了下来。


    “希伯来人,听着!你们把这个人交给了我,说祂是煽动者;我也当着你们的面审问过祂,然而在这个人身上,我没有找到任何你们控告祂的罪;黑落德也同样没有找着。所以又把祂解送到我这里。罗马已经表示,这个人不应该被判死刑。但是为了不让你们扫兴,剥夺你们的娱乐,我把巴拉巴给你们,然后鞭打这人四十下就够了。”


    “不!不!不是巴拉巴!不是巴拉巴!要耶稣去死!并且要祂死得难看!释放巴拉巴,判那纳匝肋人死。”


    “你们要听清楚,我说的是鞭刑还不够吗?那么让祂受鞭笞好了,那是很可怕的,你们要知道祂可能因此丧命。祂到底做错了什么?我在祂身上找不到什么罪,我要释放祂。”


    “钉祂在十字架上!钉祂在十字架上!钉死祂!不然你就是护短,外邦人你也是撒殚!”


    这时群众向前推进,第一排的士兵动摇了,由于距离太近,无法挥动他们的长枪;第二排的士兵立刻由石阶上走下,挥舞着他们的长枪,才解决了他们伙伴的困境。


    “执行鞭笞吧!”比拉多命令百夫长。


    “几下?”


    “随你喜欢…无论如何,案子宣告结束,我好烦,去吧!”


    604.29四名士兵带着耶稣到大厅外的庭院。庭院的地面是用彩色大理石铺成〔“石铺地”参若十九:13〕。在它的中央有一根石柱,类似前庭的石柱。柱子离地约三米高处,伸出一根长一米的铁棒;铁棒的末端有个铁环。


    耶稣的双手便被绑在铁环上,士兵脱去了祂的长袍,只剩下一条内裤和草鞋。祂的手腕被绑在一起,高高地吊在大铁环上,耶稣的身材虽然相当的高,但是只有脚尖触碰在地…。这种被绑的姿势,就已经是相当残酷的刑罚。


    我不记得在什么书中阅读过,说耶稣受鞭笞的时候,祂弯下身来,被绑在一根矮柱上,我不明白…然而我写我所看见的。


    站在耶稣身后的刑役,很明显的是个犹太脸孔;站在祂前面的也是个犹太脸孔。他们手里的鞭子是由七条皮带结合成一束,每条皮带的末端都有一个小铅鎚。


    两名刑役很有节奏地开始鞭打,一个在前,一个在后,他们好像在做运动,将耶稣的躯体打成一圈一圈的鞭痕。


    看守耶稣的四名士兵,漠不关心地和另外赶来的三名士兵掷骰子。就在这院落中,响着两种完全不同的音调;那七个人掷骰子的戏谑声,夹杂着鞭笞拷打的节拍,好像蛇的唏嘘声;打在耶稣身上,就像石块敲在皮鼓的表面…。


    耶稣清瘦的胴体,原本像古老的象牙白,在他们的鞭打之下,出现一条又一条斑马式的伤痕,起初是粉红色,然后变成青紫色,接着肿胀瘀血,皮开肉绽的全身血流如注。


    他们凶残地多次鞭打耶稣的胸膛和肚子,甚至头、手及腿部也逃不过他们的毒手,可怜祂遍体鳞伤、血肉模糊、全身体无完肤。


    耶稣没有一点呻吟…要不是祂被吊在铁环上,便会倒在地上;然而祂没法倒下,也不呻吟,由于过度地鞭打,祂的头有气无力地垂在胸前,好像昏了过去。


    “喂!停手!他们要祂活着被杀。”有个士兵无情地说。


    那两名执刑者停了手,擦着汗说:“我们已经累透了,给我们工钱,好能买点喝的恢复体力…。”


    “应该给你们绞架!拿去…。”有位十夫长丢给他们每人一块大硬币。


    “你们做得好,祂看起来,活像个马赛克拼图一样。弟铎,你说祂是亚历山大所敬爱的人?我们应该通知他,好让他能哀悼耶稣的死亡;我们解开祂吧!”


    604.30当他们解开祂的绳索时,耶稣立刻倒在地上,就像死了一样。他们让祂躺在那里;偶尔跑过来用穿着军靴的脚踢祂,看祂会不会呻吟,是否还活着?祂仍是一声不响。


    “祂死了吗?可能吗?祂还年轻!又是个木匠,也有人说…祂像个柔弱的贵妇。”


    有名士兵说:“我来照顾祂!”便把耶稣扶起来,让祂背靠着石柱坐在地上。在祂躺过的地方留下斑斑血迹…门廊下有个喷水池,士兵走了过去装满一桶水,朝耶稣的头和全身泼去…说:“就这样!水对花朵是很好的。”


    耶稣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便尝试着站起来,祂的眼睛还是闭着。


    “很好!亲爱的!快一点!你的女友在等你…。”


    耶稣用手使劲地撑着地面,企图站起身来,但徒劳无功。


    另一名士兵嘲笑着说:“快点!起来!你没劲了吗?给你一些补品!”说完就用手上的戟杆,袭击了耶稣的脸,打在祂的右颊颧骨和鼻梁之间,伤口和鼻孔立刻流出血来。


    耶稣睁开了模糊不清的双眼,凝视着打祂的士兵…然后用手擦干了血,费了很大的力气勉强爬了起来。(译者按:这个伤痕,历来经学家,都认为是在大司祭府中造成的,并说是由掴耳光所导致的;事实上耶稣亲自解说,这是由一支三叉戟的武器所造成的伤害。)


    “穿上衣服!你这样很不雅观!你这个肮脏的痞子!”站在祂周围的人都大笑。


    耶稣照他们的话去做,只是不发一语;但当祂弯下腰的时候,只有祂自己知道所有拉拉扯扯的动作,只会给祂带来蚀骨的疼痛;因为祂全身皮开肉绽,一动一静都导致水泡拉破,旧创再度被撕裂,伤痛更加刻骨铭心。


    当耶稣弯腰去捡地上的衣服时,就会有士兵恶意地把衣服踢得更远,祂每次摇摇晃晃弯腰去取,其他的士兵又把祂踢开;耶稣吃尽了苦头,仍然不说一句话。那些围绕祂的士兵,一再地玩弄祂,还不断地说些不堪入耳的脏话。


    耶稣好不容易穿上衣服,也同时穿上了黑落德给祂的白袍。这白袍被放在角落,所以没有弄脏;耶稣有意用这白袍来遮盖祂自己的红袍。而这红袍昨天还干净美丽,但今天却沾满了污秽和在革责玛尼所流的血汗。


    在祂穿上这件红袍之前,先用自己的短汗衫,擦掉脸上所有的血汗和唾污,好使祂这可怜神圣的面容清洁一些;可是脸上瘀肿青紫的伤痕却无法去掉。由于祂天性爱整洁,也顺便整理了一下祂的头发和胡须。


    祂蹲坐在太阳底下,我的耶稣在发抖…祂感觉忽冷忽热,可能因为流血过多,空腹走了太多的路,祂显得非常虚弱。


    604.31他们重新把祂的双手绑起来,那粗硬的绳索搓破了手腕四周的皮肤,红色的一圈像个手镯。


    “现在,我们怎么样对付祂?我很无聊!”


    “好,你们等一下!犹太人希望有个国王,我们就给他们那个…。”有名士兵这样说。


    于是他便急速地跑到后院,回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束野山楂枝。由于是春季枝条相当柔软,但刺已长得坚硬;他们用匕首把花苞和叶子砍掉,然后做成一个茨冠,用力扣在耶稣可怜的头上,但是那残忍的冠冕却掉在祂的脖子上。


    “太大了,拿掉它!做小一点。”


    他们取下时,荆棘又刮伤了祂的面颊,还差一点弄瞎了耶稣的眼睛,并把祂的头发也扯掉了一些。他们改小了一点,现在又嫌太小,虽然将荆棘直接插入耶稣的头顶,它还是掉了下来;他们再一次拿掉,又拔下了许多头发,经过重新调整之后,现在大小刚好。


    这茨冠的前面是用三条枝子合成,后面是将三条枝子的末端,编成一个茨结,直接插进耶稣的颈背。


    那设计茨冠的士兵,嘲笑耶稣说:“你现在多好看!面色像古铜,王冠是红宝石〔沾满鲜血〕,你可以从我的盔甲,看一下你君王的样子。”


    又说:“身为君王只有冠冕是不够的,还需要王袍和权杖。科尔乃略,在马厩里有根竹竿,在水沟边上有件旧的红色军用斗篷,把这些东西拿来!”


    他们拿来之后,便把又脏又臭的斗篷披在耶稣的肩上,把竹竿交在祂的手中之前,先敲了一下祂的头,然后向耶稣作揖欢呼,说:“犹太人的国王万岁!”随后他们便放声大笑。


    耶稣没有任何的反应。他们又让祂坐在一个倒置的木桶,当作宝座;这木桶是用来装水给马喝的。他们毫无禁忌任意拳打脚踢,讥讽嘲笑祂…耶稣始终一语不发,睁眼看着他们…祂的目光充满了慈祥和极度的悲痛,我无法忍受感到心碎欲绝。


    604.32那些士兵停止了玩弄耶稣的把戏,因为有位长官沙哑的声音,传来一道命令,要他们把“罪犯”押解到总督府。“罪犯”?祂到底犯了什么罪?


    耶稣再度被带进总督府的前庭,由于太阳猛烈,整个庭院已盖上珍贵精致的帐幔;耶稣仍然戴着荆棘茨冠,披着肮脏恶臭的红斗篷以及拿着竹竿。


    比拉多命令耶稣,说:“上前来!我要让民众看到你。”


    耶稣已疲惫不堪,但仍然挺直了身体,保持着自己的尊严。啊!祂真是一个君王!


    比拉多向民众说:“希伯来人民听着,那个人在这里,我已惩罚了祂,现在你们就让祂走!”


    “不!不!我们要看祂,出来!让我们看那亵渎者!”


    “把祂带出去,小心不要被他们抢去!”


    耶稣站在前厅,四边有士兵包围着,比拉多手指耶稣向民众说:“看这人,你们的国王;难道还不够吗?”


    这时天气闷热,大约是在第三到第六个时辰之间;太阳在高处,照亮那些暴民的嘴脸,他们还有人性吗?没有!他们都变成了疯狗,狂喊乱叫摇动着拳头,要求祂死…。


    耶稣挺直地站在那里,我可以保证和肯定地说:祂是那样的崇高。即使在祂行最大的奇迹时,都没有此刻这样的庄严。这是在痛苦中流露出来的尊威,是那么的神圣;就凭祂所显示的神性,足够称呼祂为“天主”。


    然而,要有资格呼号这名字,最起码的条件应该具有人性;可是今天的耶路撒冷全城的人,都变成了魔鬼。


    耶稣看着密密麻麻的群众,那些怀着敌意和仇恨的脸孔深如大海,祂虽然也找到几张友善的面貌。但有多少呢?在数千人之中找不到二十个朋友…。


    祂是这样地被人遗弃,于是祂低下头来,泪水一滴又一滴地滑落…然而民众面对祂的眼泪,不但没有同情,反而更加深了对祂的敌意与憎恨。


    604.33耶稣再被带回大厅。


    比拉多说:“现在放祂走吧!这才公道。”


    “不,要祂死,钉祂在十字架上!”


    “我将巴拉巴交给你们!”


    “不!我们要基督!”


    “如果是这样,你们带祂走,你们自己去钉祂;因为我在祂身上,找不到过失。”


    “祂自称是天主子,我们的法律有规定,这样亵渎天主的人,应该处死。”


    比拉多开始深思,他重新回到他的宝座上;一只手放在前额,肘部靠在膝盖上,仔细打量着耶稣。


    “来,靠近我!”


    耶稣走到宝座的平台前。


    “这是真的吗?告诉我!”


    耶稣不说话。


    “你从哪里来?谁是天主?”


    “天主是‘万有’〔真源〕。”


    “这‘万有’〔真源〕,指的是什么?特别对一个要死的人,有什么益处?你疯了…天主不存在,只有我存在。”


    耶稣沉默不语。祂讲了这句深奥的话后,继续缄默。


    604.34“总督,克劳娣雅·普劳古拉的女仆请求晋见,她手上有一封给你的文件。”


    “天啊!女人也来干扰我!让她进来。”


    有位罗马妇女进来,她跪下呈上一片蜡牌。这蜡牌,就是比拉多妻子克劳娣雅要求丈夫不要判耶稣死刑。当比拉多阅读时,这位妇女倒退地走了出去。


    “有人劝我免你死刑。你比占卜算卦的更强吗?你吓坏了我。”


    耶稣仍一言不发。


    “你知道我有权释放你,也有权钉死你?”


    “要不是上级〔皇帝〕给了你权柄,你什么权柄都没有。所以那把我交给你的人,他犯的罪比你更重。”


    “是谁?你的天主吗?我很害怕…。”


    耶稣仍然保持沉默。


    比拉多有些惶恐,在愿意与否之间,处于两难;一方面他害怕上天的惩罚,另一方面又担心罗马,同时还得顾虑犹太人的报复。一瞬间,害怕天主的心态占了上风,于是他走到大厅的前面,以雷鸣的声音,说:“这个人是无辜的!”


    “如果你这样说,便不是凯撒的朋友。祂自称为王,就是凯撒的敌人。你想释放这个纳匝肋人,我们要上告凯撒。”


    这时,比拉多真的害怕这些人了。


    “所以,你们要祂死?就照你们的意思!但是这位义人的血与我无关,不沾在我的手上。”


    于是他叫人拿了一盆水来,在发疯的民众前洗手。这时他们大声喊说:“祂的血债算在我们身上。祂的血债算在我们和我们的后代子孙身上。我们不怕祂,钉死祂!钉死祂!”


    604.35般雀比拉多回到他的座位,叫来了百夫长隆季诺和一名奴隶。他命令奴隶拿块板子,并在板子上贴着告示,上面写着:“纳匝肋人耶稣,犹太人的国王。”高举给民众过目。


    “不!不是这样!不要写犹太人的国王,而要写祂自称是犹太人的国王。”许多人反对。


    “我写了,就写啦。”比拉多严厉地说完之后,挺直身子,向前伸出他的手,手掌向下,他说:“让祂钉在十字架上!士兵…去,准备十字架!”〔原文是拉丁文,是宣判死刑的正式文字。〕说完便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喧嚣的群众,和那苍白无力的受刑人。


    耶稣被留在前厅中间,由士兵看守,等待着祂的十字架。


    604.361944年3月10日星期五


    耶稣说:“我要你〔华多达〕多默想我和比拉多相遇的情景。


    若望宗徒几乎都在现场,或在附近;所以他该是最好的证人和叙述者。按照他的纪录,我离开盖法的家以后,被提到总督府时,他特别清楚描述‘那是一大清早’。的确,天空才露出一些曙光。他也指出:‘他们〔指犹太人〕没有进入总督府,是为了避免被玷污,才能吃逾越节的晚餐。’


    这是他们一贯的虚伪作风,认为进入一个外教人的屋内,脚沾上了这家的尘土便被玷污;然而谋杀一个无辜的人,却不认为是犯罪,甚至于心满意足,更有胃口享受逾越节的晚餐。


    这样虚伪诡诈的人,至今仍然很多;凡是‘外表装作虔敬,说是爱天主,内心却充满邪恶’的人,都像这些犹太人。他们只重视外在的形式,而缺乏真正的信仰;这种人实在令我嗤之以鼻。


    既然犹太人为了避免被玷污,不愿进入总督府;比拉多只好走出来了解叫嚣群众的诉求。比拉多是精于政治管理,和司法审判的官僚。他一眼便看出来,犯罪的不是我,而是受了憎恨的毒害所迷惑的这些莠民才是有罪。


    当我们四目交接,都能相互看穿对方的心意。我同情他,因为他是个软弱的人;而他也同情我,因为我是无辜的。所以,从开始,他就试着救我。他知道,只有罗马才有公正和执行死刑的大权,因此他为了救我才说出这句:‘你们照你们的法律,判决祂吧!’


    604.37犹太群众在第二次答覆比拉多时,声明他们没有判我死刑的权利,是多么的虚诈不实、埋没良知。他们口头上说,只有罗马,才有判死刑的权柄。但实际上,比如在他们用石块砸死斯德望时〔参宗七:54—57〕,罗马仍然统治着耶路撒冷,他们非但不理会罗马,而且砸死了他,判他极刑。


    对我而言,他们没有丝毫的爱心,除了憎恨和害怕——他们不愿意相信我是默西亚,也不敢自判我死刑;因为仍怀疑我有可能就是默西亚——所以他们耍手段,控告我是政治犯,要推翻罗马政权,好让罗马判我死刑。


    在大司祭可耻的公堂上,和我肩负传教使命的三年期间,他们伺机以亵渎者和假先知等罪名来连续指控我,这样他们便可用石块砸死我,好除掉我。但是他们害怕,也明白,如果私自执行死刑来杀害我,会受到〔罗马〕的惩罚。因此,他们借刀杀人,向罗马总督指控我是个罪犯和谋反者,希望总督判定我死刑。


    当民众败坏时,领导人在魔鬼的控制下,很容易控告一个无辜的人,来宣泄自己的蛮横和侵占的野心。并除掉那正直且阻碍他们的人。这种情景在人类历史中屡见不鲜。


    这些反常、错谬的观念,孕育着败坏的思想或学说,而后爆发腐化的现况;民众就像魁梧的孕妇,在胎内孕育着怪兽,当产下牠后,牠就先吞食最优秀的民众,最后也害了牠自己。


    604.38比拉多回到自己的宝座时,要我接近他并查问我。其实他已听说过有关我的事;何况在他的百夫长中,当有些人向他提起我的名字时,常热泪盈眶,流露出他们对我的爱和满怀的感激之情;甚至从内心深处,把我当作他们的恩人。


    在他们向总督陈述的报告里,论及有关这先知,吸引了许多民众到祂身边,听祂宣讲新教义;而这教义提到一个奇怪的国度,为外教人是很不可思议的。他们常说我是一位善良仁慈的人,不求世间的荣华富贵,并向人灌输对当权者应有的尊敬与服从。他们所报告的事实,比以色列人更诚实。


    上个星期天,比拉多被大街小巷民众的欢呼所吸引,他由总督府的窗口探头向外望,他看到一位骑着小驴驹,手无寸铁的人,前后左右都被孩童和妇女簇拥包围着;祂一边走一边降福。他那时已清楚明白,这个人不可能对罗马构成威胁。


    于是他希望知道我是否是个国王,在他外教人的疑心下,他想取笑那位骑着驴子的王,周围都是一些光着脚丫的儿童,微笑的妇女及平民百姓。从祂三年以来所宣讲的,证实祂对金钱和权势毫无兴趣;祂只提到有关属于精神和灵性方面的事。


    为一个外教人,灵魂又是什么?连他们所拜的神明都没有灵魂,而人能有灵魂吗?


    祂重复地声明,祂的国,不属于这世界。现在这位国王,没有冠冕,没有王宫,没有官员,更没有军队起来捍卫祂,把祂从敌人手中救出,这就是最有力的证据。


    比拉多坐在他的宝座上,目不转睛地仔细端详我,因为我在他眼中是个谜。假如他能除掉人性内心对世俗的挂虑、职位的骄傲及外教人的错误〔即多神教〕,他将会立刻明白我是谁?然而光明怎能进入一个被太多东西堵塞的入口呢?


    604.39我的孩子们,就算是现在,天主和祂的光明,怎能进入一个封闭而堵塞的心?内心的门窗都因骄傲、邪恶、剥削等封锁起来,而成为撒殚的工具。


    所以像比拉多这样的人,根本不可能明白和认识,我的国是什么样的一个国度。最令人痛心的是他不要求我为他解释;当我邀请他认识‘真理’时,他不愿受教,很不顺服地说:‘什么是真理?’耸了耸肩膀就把问题了结了。


    啊!我的孩子们!啊!我现代的比拉多们!你们和比拉多没什么两样,当面对有关永生的重要问题时,就耸着肩一付无所谓的样子。你们认为这是不合时代和失去价值的事。那‘真理’是什么?是金钱?女人?权势?健康的身体?世俗的名誉?这一切都不是,既然都不是,就忘了它吧!因为追求一个虚幻的思想是不值得的。


    然而你们的理智却说金钱、女人、权势、健康,舒适、荣誉,都是真实而有价值的东西,所以我们渴慕,要不惜代价地去追求。为此,你们还不如厄撒乌;他为了获得一碗粗糙的食物,出卖了他永恒的祝福〔参创二十五:27-34〕。这样做法对你们的健康和灵魂的得救都带来伤害。为什么你们不坚持地追问:‘什么是真理?’这真理〔即耶稣〕是那只希望把自己交给人,叫人认识祂是谁的那一位;祂现在就在你们眼前,如同在比拉多眼前一样。祂的双目充满着爱,恳求你们说:‘询问我。我会教导你们。’


    你们见到我怎样注视着比拉多吗?我以同样的目光看着你们。假如我以安详慈爱的眼神,看着那爱我,恳求我和他说话的人,同样我也以怜爱的眼神看那不爱我,不寻找我,和不聆听我的人。我常施予爱,因为我是爱。


    604.40比拉多把我留在原地,不再继续问话;他走向邪恶的群众,他们凶狠地提高嗓门,以暴力服人。比拉多是个可怜的人,听从他们而不选择听从我;他耸耸肩,表示没有兴趣认识我要解释的真理,反而选择暴民的谎言。


    敬拜偶像,无论是那种形式,通常是盲目地崇拜及接纳虚伪和谎言,使软弱的人犯罪作恶。


    比拉多站在犯罪的边缘上,曾经两次设法解救我。现在他把我解送到黑落德王那里,因为他心里非常明白,这位狡猾的分封王,一方面能不伤害罗马的利益;另一方面又不激怒犹太人民。就像所有软弱的人一样,比拉多犹豫不决,拖延时间,只希望群众的暴动会自然平息。


    我曾说过:‘你们讲话,是就说是,非就说非。’但比拉多不听从我的教导,如果有人向他重复这句话,他会以一贯耸肩否定的态度来回应。为了要在世界上成功和名利双收,人〔即世俗的人〕便颠倒是非顺应潮流。


    在现今这廿世纪里,有多少个比拉多这类的人物呢!基督宗教中的英雄,在过去面对真理时,常说‘是’;对谎言,常说‘不’。现在像那样英勇的人在哪里?那些临危不惧、临死不屈的英雄,从不拖拖拉拉的人,又在哪里?


    对所有的善事,应该立刻完成;对所有的恶事,应该斩钉截铁地说不;绝对没有‘如果’、或‘但是’。像这样的伟人,去了哪里?


    604.41当我从黑落德王宫回到总督府时,比拉多有了新的折衷方案:要我受鞭笞之刑。他希望得到什么?难道他不知道暴民已失掉了人性,都变得像野兽;见到我满身是血的时候,更刺激了他们的兽性。


    我被破碎了,是为补赎你们躯体所犯的罪。我真的变成依撒意亚先知所预言的那位苦人儿:全身遍体鳞伤。在那已命定的酷刑上,他们又因人的残暴和狠毒,多增加了一项没被命定的,茨冠的苦辱。


    人啊!你们都看到了你们的救主,你们的君王佩戴的是痛苦的王冠,目的是要把你们的头脑,从一切邪恶的思想中解救出来。你们是否曾经想过,我这神圣无罪的头颅,为了还清你们在思想方面,日益加重的恶念,更由恶念而演变成恶行的种种罪债,所受的痛苦呢?


    有时你们感觉被冒犯了,想想你们的君王,你们的天主,身披羞辱嘲笑、破烂肮脏的紫红袍,手里拿着竹竿作权杖,头上戴着的是荆棘冠冕;而当时已奄奄一息,濒临死亡的我,还遭受掌掴、被愚弄,你们对我竟毫无怜悯之心…就像当年的犹太人一样,你们不断地高举拳头,狂喊:‘除掉祂!除掉祂!我们只有凯撒,没有别的神!’


    啊!拜邪神者!你们不敬拜天主,只崇拜自己,和你们当中更顽强骄傲的人。你们不接受天主子。因为你们犯罪祂不协助;你们反而接受撒殚,〔因为牠,在犯罪方面〕热心助人,乐意为你们服务。


    你们害怕天主子,就像比拉多害怕祂一样。当你们感到祂的力量临于你们,并借着你们的良心,说出谴责你们的话,这时你们也会像比拉多一样,问说:‘祢是谁?’


    你们都知道我是谁?包括那些否认我的人,都晓得我的存在,和我的身分。你们应说实话,不要撒谎。而且前后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人们不断地探讨、谈论我,也使你们认识我的奇迹。


    和你们相较,比拉多更能赢得我的宽恕,你们竟不如一个没有信仰的人。你们拥有两千年基督信仰的传承,你们却没有利用这些知识来支持,或深植你们的信仰;反而逐渐地把它忘掉。我对比拉多,比对待你们更严厉;对前者而言,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至于对你们,我却不断地发言,尽管如此,还是无法说服你们,要你们承认我的身份,来朝拜我,和服从我。


    现在和过去一样,你们认为我是咎由自取。因为我没有俯听你们的祈求。你们说,你们就是为了这个缘故而失掉了信德。啊!撒谎的人呀!你们的信德在哪里?你们的爱德又在哪里?你们什么时候向我祈求过信德与爱德?并愿意活在其中?


    你们是伟人吗?你们要记得,那是我允许的;你们在人群中籍籍无名吗?记得,除了我之外没有别的神;没有人比我更大,没有人在我之先存在。你们应该给我该得的崇拜;我就会俯听你们的祈祷,如此,你们不再是私生子,而是天主的子女。


    604.42比拉多最后一次试着救我的性命,假如在那残酷无数的鞭刑后,我还能活命的话。他把我带到群众面前,说:‘你们看这个人!’他同情我,他也希望群众能怜悯我。


    然而面对大众顽强的态度,和急剧升高的威胁气焰,比拉多不曾采取超然、正义的行动,做件善事。假如他说:‘我现在释放这个人,因为祂是无辜的;你们这群作恶的人,如果不立刻解散,那么你们将会面对罗马严厉的法律!’这是他该说的,如果他是个正人君子,他应该不计后果,那怕将来给他惹上任何的灾祸。


    比拉多是位假善人,而隆季诺百夫长却是位真好人,因为他虽然没有像比拉多那么大的权柄,在街上也只有几名士兵围绕着他,而且又面对愤怒的群众,但他不顾一切,竟敢出面保护我,帮助我,也让我休息;还让那些虔诚的妇女上前安慰我,并准许基勒乃人西满帮我背负十字架;最后更让我的母亲,站立在十字架下。隆季诺可说是正义的豪杰,也因此后来他成为基督的英雄。


    你们这些只为物质利益打算的人,应该知道,正义源自天主。如果你们实行正义,天主会照顾你们在物质上的需求。我常赏报那些遵行正义的人,我捍卫那保护我的人。我爱他们,也援助他们。


    我常是像我所说过的:‘谁因我的名,给人一杯水喝,他会得到我的报酬。’


    那些爱我的人,就像给我水来解我殉道者的干渴,我要把我自己赏给他们,那就是我的降福、我的护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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