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5年8月15日
254.1
太阳已经西斜,旅行者朝着凯撒勒雅前进。我(华多达)没看到他们在多拉驻足,也许那只是简单的城镇,没引起我的注意。
天空被夕阳染成血色,红透半边天,如此之深以至于看起来不太真实…血液般的云彩似乎染遍穹苍,倒映在水面上,大海彷佛着了火。
他们一直沿着海边走,虽然海风使灼热的天气变得可以忍受,但还是很热。为了避免猛烈的高温和干燥的土地,很多人拉起他们的衣服,脱掉了凉鞋在水中行走。
伯铎说:「如果没有女门徒,我会一丝不挂泡在水里直到脖子。此时他不得不离开浅滩,因为领先其他女人的玛利德莲回来,说:「师傅,我熟悉这里。祢看见海上那片黄色流域吗?即使在夏季,这条河仍终年不断流入大海,每个人走过时必须小心..
「我们穿越过很多河流,这又不是尼罗河!我们会渡过的。
伯铎说。
「虽然不是尼罗河,但在水里和岸边有些危险的动物,如果不想受伤,别掉以轻心或赤脚走过。
「哦!是什么东西?里外雅堂(大海怪)?
「答对了,西满。那是小鳄鱼。虽然小,但可以伤你一阵子!
小鳄鱼是怎么来到此地?
「我想是叙利腓尼基时代,为了宗教仪式被带到这里,从神殿跑进河床。
「虽然体形变小了,但攻击性却丝毫不减,现在变成青面獠牙的大蜥蜴!罗马人来这里以各种方式打猎和消遣,我也和他们一起来过,完全是为了…消磨时间,蜥皮用途广泛能作各种商品。就因为以前的经验,让我来带路。
「好。我想见识一下…」伯铎说。
由于遭到猎捕,它们几乎濒临绝种!但我们可能会看见几只。」
254.2
他们离开海岸转向内陆找到一条大路,在山与海之间的途中,很快来到一条横跨小河的拱桥。河床很宽,稀疏的水仅在中央流动,缺水的地方只有芦苇和泥沼的杂草,几乎被夏天的高温给烘干了;若在其他季节也许会在水中形成小岛,因为两边的堤岸覆盖着浓密的灌木和树丛。
尽管他们全神贯注却不见任何动静,有些人很失望。但当他们靠近雄伟的拱桥最高点,在洪水期间不会被水淹没--无庸置疑这是罗马人所建造的--玛尔大尖声惊叫吓得往回跑。一只非常大的蜥蜴,有着典型的鳄鱼头,横躺在马路对面假装入睡。
「别害怕!」玛利德莲大喊:「这个姿态并不危险,可怕的是牠们躲起来,而你没发现却踩在牠们身上。
玛尔大战战兢兢躲在后面,苏撒纳也受到了惊吓…阿尔斐的玛利亚比较勇敢,她小心翼翼走在儿子身旁,一边前进一边探头看着。宗徒们毫不畏惧,在丑陋的动物面前发表意见;这只大蜥蜴慢慢地转过头来,可以清楚看见牠的脸并开始移动,有意走向那些惊扰牠的人。
玛尔大又尖叫一声跑得更远…苏撒纳和克罗帕的玛利亚也跟着跑…此时,玛利德莲拾起一块石头扔过去,打中了蜥蜴,牠便从沙滩上沉进泥里。
「来吧,你这个吓破胆的女人,蜥蝎离开了。她对姊姊说女人们又走在一起。
真的很丑!伯铎批评。
254.3
师傅,过去真的是用人肉来喂它们吗?」犹达斯问。蜥蜴被当作神兽,代表神;如同我们向天主献祭一样,可怜的偶像崇拜者就照样做了,才有今日的后遗症。
「但现在不会了吧?苏撒纳问。
我认为在偶像崇拜的国家仍有可能。恩多尔的若望说。
「天哪!是把死人给蜥蜴吗?
「不,他们喂活人。通常挑童男或童女,看他们怎么选择!至少那是我读到的。恩多尔的若望回答那些四处张望、惊恐的女人。
如果要我接近,肯定会吓死!玛尔大说。
「是吗?但蜥蜴无法和真正的鳄鱼相比,鳄鱼的长度至少比牠大三倍。
「它们一向饥肠辘辘,这只肯定吃饱了水蛇或野免。
「饶了我吧!还有水蛇!我主,祢要带我们去哪里?」玛尔大害怕得呻吟,所有的人都大笑起来。
一直很安静的厄玛斯特说:「别害怕,只要发出很多响声牠们就会逃跑。我知道是因为我去过埃及下游很多次。
于是他们开始拍手或敲打树干,越过了危险地段,
玛尔大走近耶稣,她经常问师傅:「还有吗?
耶稣看着她摇头,并保证说:「沙仑平原惟独只有美丽,我们现在抵达了。但女门徒真的让我很惊讶,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这么害怕!
「我自己也不明白。但任何爬行动物都令我毛骨悚然!我几乎感觉到牠们又冰又黏。我想知道牠们有必要存在吗?
你应该问造物主。如果天主造了牠们,就意味着是有用的。至少彰显了你玛尔大淑女本色!耶稣说,祂目光闪耀着俏皮的眼神。
「哦!主,祢在开玩笑,祢说得对。但我怕永远无法战胜自己。」
254.4
「我们很快会知道…那边灌木丛里有什么东西在动?耶稣抬起头张望前方堤岸边,荆棘和印度无花果缠在一起的树丛。「另一只鳄鱼吗?主!…」再次受到惊吓的玛尔大呻吟。树枝的沙沙声变大,出现了一个女人探头窥视。当她看见这么多男人时,不知要逃往乡间或躲回灌木丛。但她选择了前者,尖叫地逃跑。
癞病人?
女疯子?
「附了魔的女人?」他们七嘴八舌,一脸疑惑。
女人跑了回来,因为有一辆罗马的马车,从凯撒勒雅方向迎面而来逐渐接近,女人好像笼中的老鼠进退两难。由于耶稣和一群人站在灌木丛附近,她无法回到原点也不想走近马车…。
黄昏时分,明亮的太阳西下后,夜幕很快降临,尽管她蓬头垢面、衣服破烂不堪,仍然看得出她年轻貌美。
女人!过来这里!耶稣强迫她。
女人伸开双臂恳求:「别伤害我!
你是谁?过来,我不会伤害你。耶稣说,的温和打动了妇女。
那女人低下头向前移动,趴在地上说:「无论你是谁,求你怜悯或杀了我,但别把我还给主人。我是个逃跑的奴隶…
「谁是你主人?又从哪里来?你的口音和衣服肯定不是希伯来人。」
「我是希腊人。一个希腊的奴隶…哦!行行好,把我藏起来!马车要到了…」
他们全都围着蜷缩在地上的可怜妇女。她的衣服被荆棘刮破,露出肩膀上的鞭伤和抓痕。马车经过时,没有乘客理会站在树丛旁的群众。
「他们走远了。现在说吧!如果能够,我们会帮助你。耶稣将指尖按在她凌乱的头发上说。
254. 5
我是欣提赫,总督随从中一个罗马贵族的希腊奴隶。「啊!你是瓦勒良(Valerian)的女奴!」玛利德莲惊呼啊!可怜我!别向他揭发我。不幸的女人恳求。「别怕。我永远不会再和瓦勒良说话。玛利德莲回答。她转向耶稣:
「瓦勒良是这里最有钱也最肮脏的罗马人之一。他非常残酷龌龊!
「你为什么逃跑?耶稣问。
「因为我有灵魂,不是商品…(妇女意识到自己遇见了恻隐之士,于是大胆起来)。他买了我是事实,但我不是货物,却成了他家里的装饰品;他为了消磨时间要我读书给他听,仅此而已。我的灵魂属于自己!无法出售。可是他也想要。
你怎么知道有灵魂?
先生,我不是文盲也不是一般百姓…从小就是战争下的牺牲品;他是我第三个主子,一个肮脏的禽兽。记得我们哲学家说过:人不只有肉体,在我们内更隐藏着一件不朽的东西。虽然没有确切的名称,但我最近终于知道名字了。
一天,有个人从凯撒勒雅来,祂行了奇迹,说话比苏格拉底和柏拉图更精辟。群众在浴池、躺卧的餐桌或烫金的廊柱旁热烈讨论祂,甚至在肮脏的狂欢中提到祂,亵渎祂的圣名。而我感觉自己内有一件不朽的东西,只属于天主,无法在奴隶市场贩售!主人命令我朗读哲学家的作品进行比较,好探索来自凯撒勒雅“那位”称为“灵魂”的东西,是否也出现在哲学著作中。
他要我朗读,我才发现这不朽的东西是灵魂!当瓦勒良和他的同伙听我阅读时在打哈欠,仍然努力去理解、比较和讨论。我整理他们所说的,也引用“那一位”的话语,来对比哲学家的著作,并把这些都藏在心里。
我的自尊越来越强,拒绝了他的兽性…他曾一度企图把我变成泄欲的对象,前几天晚上打得我半死,因为我拒绝了他并用牙齿咬他…第二天便逃跑…我在灌木丛里待了五天,晚间靠采黑莓和印度无花果充饥。他肯定在找我,最终还是会被逮回去。毕竟他花了很高的代价才买到我,由于淫欲他不会放过我…祈求你怜悯我吧!
254.6
你们是以色列人,当然知道祂在哪里,我请求你们带我去见那位宣讲灵魂的“未识之人”。人们告诉我祂很穷,我宁愿忍饥受饿也要走近祂,听祂的教导好提升自己;跟禽兽一起生活非常残酷,对抗他们也很折磨!我希望能再次拥有自己的道德尊严。你寻找的“未识之人”正站在你面前。
「祢?雅典卫城的一位未识之神,祢好!她俯首至地欣提赫,你不能留在这里。但我要去凯撒勒雅…」「主,别离开我!
我不会离开…我想…师傅,我们的马车一定在指定的地方等着。请把它叫过来她待在车上就像我们家那样安全。」玛加丹的玛利建议。哦!是的,主!把她交给我们代替年迈的依市玛耳(参172.11章|。我们会教她祢的教义,将她从异教分离。」玛尔大恳求。
你想一起走吗?耶稣问。「跟祢任何一个朋友都好,只要不再和那男人一起。可是这里有位妇女认识我主子?她会出卖我吗?罗马人会去她家吗?不.......
「别害怕,罗马人不来伯达尼,特别是那种罗马人!」玛利德莲要她放心。
西满和西满伯铎去找马车。我们在这里等你们,待会再进城。耶稣命令。
254.7
…当马蹄声、车轮噪音和悬挂在车顶的灯光,报告密闭的马车已经抵达时,等待的人从河岸上来回到路面,他们显然用过晚餐。马车左摇右晃颠簸地停下来,伯铎和西满下了车,尾随其后的是一位老妇,她跑去拥抱玛利德莲,说:「我好兴奋,实在等不及告诉你,你母亲一定也很高兴,你再次成为家中清纯的玫瑰;就像当初喂完奶睡在摇篮里。并多次亲吻她…玛利德莲在奶妈的怀里哭泣。
女人,我把这年轻的妇女托付给你,请你牺牲整夜在这里等待。明天你们前往公路上第一个村庄等候,我们会在第三个时辰与你会合。耶稣对奶妈说。
「愿一切照祢所说的成就。愿祢的名受颂扬!我先把衣服给
玛利…」然后她和至圣童贞、玛尔大及玛利德莲攀上马车。当她们出来时,玛利德莲装扮就像我们将永远见到她未来的样子:简单的长衣、宽薄亚麻布面纱、没有任何饰物的外鳖。「平安去吧!欣提赫,我们明天回来。再见!耶稣说完,再次踏上通往凯撒勒雅的路。
254.8
滨海游憩区挤满了人潮,他们走在奴隶携带的火炬和灯笼下呼吸着海风,好缓解夏天令人窒息的闷热与疲惫。主要是有钱的罗马人在散步,犹太人则待在家中,享受露台上新鲜空气。人来人往之间,海滨看起来像一个很长的客厅,通过那里意味着在每个细节都会被评头论足…耶稣就走在整个长廊的步道上,无视那些端详、指指点点或嘲笑祂的人。
「师傅,祢在这里?这个时间?」李弟亚坐在奴隶带来放在路边的躺椅上问,随后她站了起来。
「我从多拉来晚了,正在找住宿。
我跟祢报告,那是我的房子。」她指着身后一栋美丽的建筑说:「但我不知道你们是否…」
「不用了,谢谢你。还有很多人和我一起,有两个人走在前面,去知会一些我认识的人,他们会接待我们。
254.9
李弟亚目光落在耶稣指向的妇女和门徒身上,她立即认出了玛利德莲。「玛利?是你吗?所以是真的!
玛利就像被困的羚羊感觉很苦恼。因为她知道李弟亚不是唯一用异样眼光看待自己的人,玛利德莲看了看耶稣,重新振作起来。
「是真的。
所以我们失去了你!「不。在这条渴望已久的道路上,我失而复得。希望有一天再遇见你时,我们能建立更好的友谊。请转告所有认识我的人,再见了。李弟亚!我请求你宽恕,并忘记我所做过的一切坏事4..
「玛利!为什么要自贬身价?我们本来过着有钱有闲的生活没有…
「不,不,以前的生活很糟。但是我走出来了,而且永远脱离。
「再见!李弟亚。」主打岔,然后祂转身走向迎面而来的多默和堂兄犹大。
李弟亚拉着玛利德莲说:「现在只剩我们两个,告诉我实话你真的被说服了?
「不是被说服,而是心甘情愿成为门徒。我只后悔一件事:以前不认识那“真光”,导致自己一直吃着肮脏的食物,没有被“真光”所滋养!再见。李弟亚!
她的回答在四周的沉默中听起来很清晰。现场的人不再作声…玛利德莲转过身急忙追赶师傅。
一个年轻人拦住她的去路:「别胡闹了!说着,还试图拥抱她,由于半醉半醒所以没有成功。玛利德莲避开他,大声说:不,这是我唯一做对的事。并赶上了同伴。每个女人都用面巾裹紧自己,不屑被那些龌龊的人看见。
「玛利,」玛尔大焦急地说:「你很难过吗?
不,师傅说得对,我永远不会再受折磨了。祂是对的…」他们转入狭窄的暗巷进到了大宅,一定是在旅馆投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