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4年9月4日
12.1我见到一间华丽的大厅,装饰得很美,有壁毯、地毯,还有细木镶嵌的家具。这个大厅应该是圣殿的一部分,因为在场的有司祭,还有匝加利亚,以及一些从二十到五十岁左右的男人。
他们兴奋地彼此交谈,好像是为了某件事情在低声讨论,这群男士,大都衣着华丽。有的是全新的,也有的好像是才洗烫干净,看样子他们都是为特别的原因装备而来。还有些男士取下头巾,年纪比较大的仍然戴着它。而年轻人露出了他们的头颅,有的人头发是金黄色,也有的是橘色,还有的是黑色,只有一位是红铜的颜色。他们大部份蓄着短发,也有的人长发垂肩。彼此之间好像并不熟识,出于好奇,却互相打量着对方,但是他们又好像是同一族人,很明显地是为了相同的目的而来。
12.2在其中的一个角落里,我发现到若瑟,他与一位身材壮硕的老人在聊天,若瑟年约三十岁,长相帅气十足。他有着一头深褐色卷曲的头发和胡须,红褐色的面颊和一双深色的眼眸。他的眼神善良而深邃,看起来神情严肃,略带忧郁的感觉。可是当他微笑时,眼神散发出喜悦与年轻人的潇洒。他穿着浅褐色的衣服,式样简单整齐。
12.3一群年轻的肋未人进来,他们分别站立在门和一张狭窄的长桌之间,有一扇门帘悬挂着,离地约有二十公分,掩蔽着空间。
在场的人因好奇心,都显得非常兴奋,特别是当一位肋未人,抱着一捆干枯的树枝进来时,在众枯枝上面,却有一枝开满了花,白色的花瓣,粉色的花蕊,搀杂着一丝玫瑰的色调。那肋未人将这捆枯枝,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免得这枝奇迹似地,开满了花的枯枝受到损害。
大厅内人声沸腾,每个人都伸长了脖颈,为的是能够更清楚地看到那开满花的枯枝。匝加利亚与其他的司祭,离桌面较近。他也很想一窥究竟,但却一无所获。
若瑟从角落那边,仅瞥了一眼那树枝。曾与他谈话的老人,向他说了几句话时,他一笑置之,神情否定地表示:那是不可能的。
12.4在帐幔的后面,号声响起,全体缄默无言,并依序排列整齐地转向刚敞开的大门,门帘此时也完全拉开。
大司祭在一群长老的陪同之下,走了进来,在场的人都对他深深地一鞠躬,大司祭走近桌前开始发言。
“达味家族的后裔,你们因我所发布的号召,来到这里。上主说了话,愿祂受赞美!从祂的光荣中,一道皓光从天降下,有如春天的太阳,使一枝干枯的树枝活了起来,奇迹似地开满了花朵,其他的树枝都没有开花。今天是重建节的最后一天,在犹太的高山上,所积留的白雪尚未溶化,而且西雍山及伯达尼之间也是一遍白蒙蒙的景观。全国境内,只有在这里的一根枯枝开了花。天主说了话,表示祂自己愿意做这达味童贞女的父亲和保护者。
这位童贞女是神圣的,她是圣殿的光荣,也是达味家族的光荣。她堪当获得天主的指示,认识了‘永恒者’所喜悦的一位未婚夫。上主所拣选的那位,要来保护祂喜爱的童贞女,一定是位义人!
因此,我们〔圣殿里的人〕由于将要失去她,所感到的痛苦就缓和了许多。我们也不再操心新娘未来的命运,完全放心将童贞女,托付给天主所指定的这一位。
天主的祝福与我们的祝福,都在这位童贞女身上。新郎的名字是雅各伯的儿子若瑟,达味王族,伯利恒人,现在加里肋亚省、纳匝肋镇做木匠。若瑟,请上前来,这是大司祭的命令。”
大家议论纷纷地转过头来,并比手画脚,有的表情错愕、有的失望,也有满意的,还有的如释重负。有些年长者,甚至暗自称庆,因为他们不需要背负任何责任。
若瑟满脸通红,步履维艰地走到桌前,向大司祭致敬。
“请大家过来核对树枝上所刻的名字,每人拿着自己的树枝,以确定没有作假。”
男士们都顺服了,他们仔细地查看,大司祭小心翼翼地拿着那开满了花的树枝。每人取回了自己的枯枝之后,有的人将它折断,有的保留了它。大家都注视着若瑟,也有些人向他道贺。
曾与他谈话的那位长者说:“若瑟,我不是跟你说过,谁觉得自己没有把握,就有可能雀屏中选!”
现在,人群都陆续地离开了。
12.5大司祭将开花的树枝,交给了若瑟,然后把手放在他的肩上说:“天主赐给你的妻子,就像你所知道的,她并不富有,但一切的美德都集中在她身上。你要努力,将来成为一位好丈夫。因为在以色列中,没有其他的女人,比你的妻子更美丽,更纯洁了。
现在除了若瑟以外,大家都可以离开了。匝加利亚!你是新娘的亲戚,请你带她进来。”
大厅除了大司祭和若瑟,其他的人都离去了,门帘又重新拉上,若瑟很谦逊地站在庄严的大司祭身边。缄默了片刻,大司祭向若瑟说:“玛利亚要告诉你,向你解释她所许的愿,请你协助她,因为她很害羞,你要以善良的心,对待这位善良的妻子。”
“请你放心,我现在年轻力壮,我会尽力帮助她,不惜任何代价。”
玛利亚与匝加利亚,以及法奴耳的安纳走了进来。
大司祭说:“玛利亚,请进!这位是天主为你安排好的丈夫。他的原籍是纳匝肋,你很快就可以回到家乡去了。”
然后大司祭降福玛利亚说:“愿上主降福你,保护你,愿上主的慈颜光照你,仁慈对待你。愿上主转面垂顾你,赐给你平安。”
匝加利亚陪同大司祭走了出去,安纳向新郎道贺之后也离开了。
12.6两位新人如今面对面,玛利亚满脸通红,娇羞地低着头。若瑟也害羞地注视着她,脑筋不停地在想,第一句话该说什么才好,并尝试着和她说些话。
当他想到时,眼睛为之一亮,面带笑容地向她说:“玛利亚,你好,你出生没几天,我就见过你…我是你父亲的朋友,我哥哥阿耳斐有一个外甥〔小雅飞〕,是你母亲最爱的小朋友。
他现在还未满十八岁,在你还没有出生以前,他虽然是个孩子,却经常地安慰你的母亲,而你的母亲也非常地喜欢他。你不认识我们,因为你在很小的时候,就来到了圣殿。
在纳匝肋大家都很喜欢你,也很想念你,并常提到雅敬的小女儿,玛利亚的诞生是一个奇迹。因为,你的母亲原来是不能生育,然而天主却让她怀孕生了你。你诞生的那天晚上,我还记得,当日天降大雨,解救了农田的干早,并且雷电交加,刮了一阵风暴,但是连一根小草也没有被折断。天空还出现了一道,前所未见壮观又美丽的彩虹。那时你的爸爸是多么地快乐!他抱着你给邻居看…好像是从天而降的一朵鲜花,他一直夸你,并把快乐分享给每一个人,他真是一位幸福的父亲。他在临终时,还夸耀自己的女儿漂亮。他说,没有其他的女孩比你更美丽的了,并且提到,你说的话充满天主的智慧与恩宠。你母亲呢,她像极了春天的燕子,每天都用歌声洋溢在你们家的每一个角落,特别是在怀孕和哺育你的时候。
你的小床,是你母亲吩咐我亲手做的,上面还雕满了玫瑰花朵,这张床可能还锁在你的家里。玛利亚,我现在年龄大了,你诞生的时候,我已开始工作,没想到你竟做了我的妻子。如果你的父母知道了这事,会比较放心,我们都是好朋友。也是我埋葬了你的父亲,我以诚挚的心哀悼他,因为你父亲是我一生最好的老师。”
这时玛利亚慢慢地抬起头来。因为若瑟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她有了安全感,特别是当他提到小床时,玛利亚微笑着。
当若瑟继续谈到她父亲时,她伸出一只手,向他表示感谢地说:“若瑟,谢谢你!”羞怯的一声,却充满了温柔。
此刻,若瑟伸出短小而有力的手,握住了一朵茉莉花似的小手,满怀柔情地…不断设法给她安全感。若瑟希望玛利亚能向他多说几句话,但是玛利亚却保持缄默,一声不响。于是若瑟又开了口:“你家的住宅是完整的,可是有一部分,为了修建马路,给来往的军车行驶,所以罗马官长命令,把他给拆除了。至于剩下的那块地,由于无人照顾也已经荒芜,因为你的父亲生病,耗尽了很多家产,其中一部份的土地也被卖掉。荒芜的果园,已有三年没有修剪,至于你小时候的那几棵树还在,若你愿意,我回去会立刻去修剪。”
“若瑟,谢谢你!但是你有你的工作…。”
“我可以每天上班以前,或下班以后,在你的果园工作。现在白昼延长了,我希望在春天以前,将一切整理就绪,好让你高兴。
你看这杏树的枝子,因为是从你家果园里采下来的,我想你一定会喜欢,所以带来送给你,并不是为了我希望被选中,做你的丈夫,因为我是一个纳齐尔〔献身者〕,我是为了服从大司祭的命令而来的,并不是为了结婚。玛利亚,现在我将这开了花的杏树枝,与我的心一起送给你。到目前为止,我的心只为天主开花,而现在也为你,我的未婚妻开花。”(注:纳齐尔是个人对天主发的一种誓愿,其中含有守贞、独身、献身的意愿。)
12.7玛利亚接过杏树枝,非常感动,她以更安全及明亮的眼神看着若瑟,表示对他完全的信赖!当若瑟说出,我是纳齐尔时,他的面容显得神釆奕奕,而玛利亚则勇敢地回答说:“若瑟!我也是完全属于天主的,不知道大司祭是否跟你说过。”
“他只对我说,你很善良和纯洁,你会给我解释有关你所许的愿,他也吩咐我,要好好地照顾你。玛利亚,无论你希望什么你尽管说,你的若瑟一定会让你满意。我不是以人性〔肉体〕的立场来爱你,而是以我的心神来爱你,你是天主赐给我的一位圣善的女孩。你在我身上要看到的,就像是一位父亲、一位兄长,而不只是一位丈夫。请你信任我,如同信任一位父亲;依靠我,如同依靠一位哥哥。”
玛利亚:“我自年幼时,已将自己奉献给天主。我知道,在以色列没有人做这件事。然而我听到有一个声音,要我守贞,作爱情的牺牲,以期待救世者默西亚的来临。以色列在等待祂,已经很久了!…为了这件事,我牺牲做母亲的快乐,并不算是一件了不起的事!”
若瑟定睛地看着她,希望能够读到她心灵的深处,他握住了拿着树枝的小手,向她说:“我愿意将我的牺牲,与你的联合在一起,以我们的贞洁,更爱慕永恒的天父,期望祂早日将救主赐给世界,并让我们看到祂的光明,普照大地!”
12.8“玛利亚,我们一起到圣殿去吧,向天主宣誓,愿意彼此相爱,如同天使一样。我也要回到纳匝肋去,为你准备一切,如果你喜欢,你可以回老家或其他的地方,都随你的意思。”
“住在我自己的家,我家果园后面,有一个小山洞,它还在吗?”
“还在,但现在已经不属于你的了…我可以为你另外修建一个山洞,让你在天气炎热的时候,到那里乘凉或祈祷。我尽可能地将它做得和原来的一样。请你告诉我,你愿意有谁作伴呢?”
“不,我不需要,我也不害怕。雅飞的母亲会常来看我,白天她也可以陪伴我;夜里,我希望单独一人。不会有任何危险的。”
“以后,还有我在…我什么时候来接你?”
“若瑟,看你什么时候方便。”
“那么就等到房子整理好以后,我就来接你。我不会移动任何东西,我希望你看到的,完全就像你母亲所留下的一样。我会把房子整理干净,使它有充足的阳光,不至让你感到忧伤。玛利亚,来吧!我们一起去赞颂至高者天主。”
神视停止了,在我心中,感受到玛利亚得到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