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依纳爵乐要辣西班牙籍,生于一四九一年,至于他诞生的日子同幼年的生活我们一字不知,他年岁少长就奉父亲的使命,往费尔低昂朝内去作扈从,那时候的他染上了爱体面喜时髦的习气,有一次不知为了什么,公安局要捉拿他,但此事不久就平静完结了,虽说如此,他并不是不务正业的人,热烈活泼的依纳爵,度那逍遥的生活,毫无奋斗的危险,感觉无聊。于是就投到安多尼营下去当兵。他真是出类拔萃的勇毅军人,得胜以后的抢掠他是看不上的。因此不久,就得到发号施令的职务。判普罗纳之战,他已经是军长了,那瓦尔被编入版图以后不久法人乘嘉乐第不在时,藉挽回自由的名义,领着队伍把判普罗纳围起来了。城中的居民自知寡不敌众,主持投降讲和,军士中也有许多赞成的。依纳爵虽然竭力反对,也是毫无用处,但他至少得参加那讲和人员中,以便争那有利的条件。谈判许久毫无诚义,法人无条件地要他们投降,依纳爵怒火填胸,三言两句地就解散了谈判会,非与法人决一死战不可,那时一五二一年五月二十,圣神降临瞻礼次日。
当他在城墙上设法抵御攻击时,忽地左腿被碎石砸伤,右腿又教返射的石弹打断,战争从此完结。法人当天就占了堡畾,但依纳爵的自负与果敢竟令敌人也心悦诚服,先请了随营外科医士给他诊治,然后又送他到乐耀辣本家去了。
那时候他才看出伤腿的形状来了,伤处接得不大好,如此不但得终身拐瘸,还得受无数的痛苦哩!为了把骨头按放在原处,必须要重新剖解,依纳爵应承了,但是当时的医学不如现在精明,麻醉的手术是人们梦想不到的,只把受手术的人捆绑起来,就活活地开刀动手施手术。依纳爵谈笑自如精神毫不错乱,可惜受苦忍痛虽是不少,结果仍等于零。虽然取出来了二十块碎骨头,却还有一块高出膝骨,时髦的依纳爵想日后穿上长靴拐拐瘸瘸,膝骨上面露着个大疙瘩,实在不甚雅观,非把那一块去掉不可。除此以外为引伸纠了筋的那条腿,还得天天教人拖拉,受了莫可名言的苦痛。无奈这个目的,终究没有达到。
现在好了,天主就在那里等着他哩。毫无事做,一味空闲,为性情活泼的人是最苦不过的,依纳爵在那长期静养的时期内,就尝着这种无聊的滋味了,为消愁解闷起见,要几本骑士勇毅小说来看,那知乐耀辣家当时竟一本也没有。不过只有卢多福著的耶稣基督生活同翁拉日著的圣年广益各一本罢了。这本不是他所盼望的书,但因为没有别的,不得已也就受下了。
一五二一年夏天,依纳爵伸着腿侧卧在床上,无聊得很。遥望窗外田野,河流瀑布。潺潺的水声,山下雅白雀所奏缓慢强锐的晚歌声,悦耳中听。所见所闻的一切,莫不生趣盎然。他呢一点也不能动转。昔日的勇士,现在苦恼极了,有时拿起书来「心不在焉」地展开,这里看一个日子,那里看一段逸事;随后又看那日光普照的田野。看看书看看自然界,藉以逍遣。若说看书,起初一张两张,以后十张八张,越看越觉奇妙,在这好久厌恶的书中,依纳爵发现了从未认识的豪气,圣人们是何等勇毅呀!坚忍的依纳爵在他们跟前,自觉小得利害,虽然他会战胜仇敌,忍痛不言,但是圣人晓得宰制一切私欲偏情,却高出他一等。自己为什么不再上一级升到他们的地位呢?因此起了种骑士的争胜心,想效法圣人们的榜样,战胜一切敌手。
这一种争胜心,不免有世俗的见解夹杂在内,天主要亲自洁净他了,另外使依纳爵热烈的心灵,与耶稣基督的圣心结合。依纳爵不用改变军士的秉赋,只要改换党与就是了,他以后要在永王旗下,誓死作耶稣的精兵。依着行事的常例,天主把这新归化者,领到旷野里去了。依纳爵先在塞拉山圣母堂中举行了武装守夜的敬礼,然后把刀剑挂在圣母像前,起身往芒肋撒去了。
最令人注目的,是依纳爵在芒肋撒山洞里,所行惊人的苦工。先前娇贵风流的他,现在守起严斋来了,以后致胃口疼痛终身未愈,打苦鞭束茨带,先前满心世俗,娴雅时髦的他,现在到左近的医院里用自己洁白的手,去服事病人,擦洗讨厌的恶疮,传染与否毫不在意,以上各节还都不是主要的部分。那主要的部分,是天主亲自指引教导依纳爵,使他彻底认识耶稣,整个地爱慕他,亲密地与耶稣圣心结合。
依纳爵愿意教自己的神子,也得同样的陶成,所以把自己所得的经验写出来,做后世修德成圣的目标,于是依纳爵从此产生了·神操的目标,总不外乎彻底认识,热烈爱慕,紧紧跟随吾主耶稣。依纳爵的心灵陶成好了,现在该树旗招兵了,看事高明的他,晓得为办理宗徒事业,学问是绝对不可少的,那时正当十六世纪的初叶,文艺复兴的时代,文学站了上风,压倒一切,誓反教义也开始流行了。
二年以前路得在威丁堡把教宗良第十位教他自认错误的上谕,在大庭广众前焚烧了,当时誓反教义猖獗得很,司铎们为应付时势任务,仅有圣德修养不够,必须兼有知识学问才行。依纳爵虽然不是文盲,知识却也浅薄得很,为能达到这个目的,非读书不可,三十二岁的他,同儿童坐在一齐,攻读拉丁文法。把同学儿童的嘲笑,一概置诸度外,毫不介意。这种课堂实在奇怪,开始有蒙童们的嘲笑,结尾有依纳爵的神超,因为在拉丁文法中有「爱」字,例如:「我爱天主」依纳爵念到此处,爱火衷热恳挚地说道:「天主呀!我爱祢!」马上神魂超拔了。后来他晓得此情感阻止他读书前进,于是严格弃绝……
以后在亚尔戛拉萨拉曼加,巴黎度大学生活,到处藉赖神操,设法使那些高尚的心灵,亲向耶稣基督。别人见他是一个平常人,自作别人的神师,怀疑得很,裁判所也受了惊动,把依纳爵囚禁了好几次,他对于自己的名誉本不在意,但深信为办理宗徒事业,不得不使人公认他信德纯正,神操毫无异端的嫌疑。以后继续自己的劝化工作,树旗扎营招兵聚将,拣选一班优秀分子能以完成自己计划的人,协同研究进行的步骤。他所招聚的,都是些德才兼优,博学宏深的伟人。贾尔文在左近的大学里,或每晚在福德望商店里,笼络自己的从众。依纳爵静悄悄地劝化了这一个又劝化那一个,不久劝化了七位同志:法白尔,方济格沙勿略,来乃斯,撒尔买隆,保巴第辣,高都尔,步洛厄一五三五年八月十五日在致命山上发的圣愿,使他们与天主亲密,除贫穷贞洁愿以外还发愿往圣地去劝化回教人弃邪归正,如果一年以后不能见诸实行,就前往罗马去听教宗的命令。依纳爵虽然还不用另外的名义服从教宗,但一开始工作,就以教宗为中心点。自己应当向那方出发并怎样战争,全听他的调令。基多旗下的依纳爵要誓死尽忠于教宗,因为教宗是基多在世的代表,旁人见他后世的神字,继续保持他的精神亲向教宗,给他们送了个「教宗的走狗」的徽号。
那年-一五三四-贾尔文显了原形,暗示巴黎大学院长高博在神学总院听众前,演讲了一篇讨厌的异端论文,贾尔文自知激怒了公教人等怕得利害,于是离弃巴黎,往誓反教巢穴逃窜了。他躲避教会离了巴黎,依纳爵及其同志也离开巴黎,却是为亲向教会,亲向教宗。按着在致命山上所发的圣愿,在威尼斯等待一年之久,没有往巴来斯定的顺便船只,于是前往罗马观见教宗保禄第三自愿尽精兵及孝子的职务。依纳爵暂时的生活,至此可算告一段落,以后他几乎不再远离罗马。现在他又当上军长,应当布置军国立定军法,支配从众在欧洲的工作,他在后面指挥一切,好似总司令一般。在这个时期内所得的成效极其美满很能预兆将来事业成功!
来年主要的工作,是编辑新创修修会的会典,我说编辑,因为依纳爵在芒肋撒写「耶稣立国」「两旗对立」时天主已经把那精神默示给他了。这并不是一日的工作。依纳爵和同志们讨论的第一个问题,是该创办个正式修会呀,或是但组织个没有束缚的团体呢?除掉在致命山上发的圣愿以外其他毫无决议,因为如果再发听命愿呢,他们就成了正式的修士,反对发听命愿的报告书中所提出的理由,是当时修会名誉恶劣,与恐怕迁就有的修会法典等等。 依纳爵及其同志,都以为以上各节,与他们所想的宗徒事业,不能并存共立,久而久之就看出有成立修会的可能性来了。不过与先前的修会各式略有不同罢了。于是依纳爵和同志们开始编纂新计划的条文,以及劝谕的履行,并修会三愿的主要部份,一齐包括在内。若说好几世纪以来,修会生活少不掉的公唱日课,及一定的修院,却一字没提。至于一定的会服就更 成问题了。此新修会的总长由明宣修士选举,别的职员听他自己定夺,余外还议决编纂会典,详述计划的细微节目,由大多数赞成通过后,总长令各处遵行。
但为规定新修会生活,看着时机不佳。传说教宗保禄第三,组织了一种枢机委员会,征求取消旧有的修会或至少阻止他们招收新生,耶稣会现代某历史家证明此等委员会实属乌有。不过以上的风传,是对于新修会不同情的表现。依纳爵的计划,果真由三位枢机考核,这三位枢机中有一位名吉第契噢尼他是革新的死对头,虽然在依纳爵呈上的简章中,找不出有可指摘的地方来,只因恐怕新修会将来失掉新兴的热心,难保不冷淡懈怠,这个真是扫兴。但是依纳爵在将进「永城」时的神超中,听见耶稣向他说:「在罗马我要保护你们」,各种希望从此发生了。依纳爵祈祷克苦坚忍等待。那三位枢机发表的意见,也并不是不赞成,一五三九年九月三日教宗在第瓦利时赞赏依纳爵呈上的阐章说:「主指在此」又说自己希望此新修会,为整顿教会有大贡献。一五四零年九月二十七日出的上谕含有依纳爵及其同志呈上的原文还有不少的褒奖话。耶稣会从此产生了。总长为修会是少不掉的。为这耶稣也必须拣选一位总长。依纳爵因全体一致的选举。只得俯首从命充当第一任总长,兼负按照上谕编辑会典的任务。依纳爵一心要脱卸总长的责任,于是在一五五一年一月三十日正式辞职道:「我因父及子及圣 神惟一天主造物主的名义,简单绝对地辞卸我所担负的总长责任」。这回辞职由全体一致拒绝,依纳爵只得继续修改业已写成的会典,从一五四七年到一五五零年间,把会典编辑成了。一五五一年交给明宣修士们审查,以后到死不断删改修补。他编辑会典的时节不大参考书籍。他当然观察分析过旧有修会的会典,也把那兴盛衰败的缘故彻底研究了,另外对于每条取舍从违的理由,仔细斟酌反复审量,在这上头完全遵守了他自己在神操上写的,审量双方理由的法则,巴道理神父说:「我亲自记数过他对于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举出的理由,一方面有七条,一方面有十五条,都是很有价值的」。依纳爵还愿欲在自己的著作上有天主的检察。他写的那原稿现今依著存在,页页是热烈非常,也是充满了眼泪的。他时常不断地蒙圣神光照开启,天朗气清的时节,他到朋友的花园中,在称扬天主美善的花卉中编辑会典。
其实依纳爵还以为不中,抱实践主义的他,要有最后的实验来检查。于是检派委员遍往欧洲印度等处,查看会典有到处实行的可能性否,自己仍旧增加删改会典的草案。现在依纳爵可以去世了,他在法白尔加尼爵身上见得自己的军人,遍传罗马信条于欧洲北部的国中,又把心爱的方济格沙勿略遣来远东开教,得见神子们在印度巴西等处为信德流血致命了。这是何等的高尚呀!他以军长的资格布置战略,预算经久的胜利,休息的时刻来到了。一五五六年七月三十一日,鸦雀无声清静得很,别人几乎不知不晓,依纳爵乐耀辣去享见亲爱的君王基多去了。共计在世战争了三十五年,真是耶稣基督的精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