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七、八世纪,教会仍然承受着教宗国瑞一世的遗泽。奥良会议(The Council of Orange,529)曾给予教廷很大的特权,并肯定圣奥斯定为教导的权威性。在此之前,波厄底西(Boethius,+524)在传扬奥斯定思想的工作上,出过不少力。无论如何,这时期的主要影响与主流思想,仍然是隐修传统,特别是本笃会的隐修传统。
在西班牙,当整个西歌德人王国都接受了基督信仰后,托利多施维拉的圣依斯多(+636)便成了最有影响力的神学家和隐修传统的倡导人。在意大利,受过亚略主义训练的伦巴底人,渐渐地也被吸收到正统基督信仰里来了。在这个时候,入侵英格兰的异教者安格鲁撒克逊人不但已归化,且已经发展到向欧洲大陆派遣传道的隐修士了。威利勃(Willibrord)在低地区国家传福音,而圣鲍尼法,在英格兰的一批隐修士、修女和神职人员的协助下,从718年开始,一直到754年为教会殉道为止,在德国建立了教会,并致力于改革发兰克帝国的教会的工作。圣鲍尼法的继承人也远到匈牙利和斯堪的纳维亚传教。而在英格兰,可敬的费德,却积极投入研究圣奥斯定、圣国瑞一世和格西奥道的思想和神学著作的工作。
768年,查理曼登基,他用和平的方式,达到日耳曼人、汪达尔人和伦巴底人用武力和抢掠所不能达到的目的:统一欧洲。当然,这不是古代罗马帝国的复辟,但查理曼的确能成功的把罗马人和日耳曼人联合起来,统归于一个君王和教廷的普世权威之下。在他漫长的统治期间(768——814),礼仪制定了,圣经的经文统一了,则拉西(Gelasian Sacramentary)圣事礼典修订了,额我略圣歌曲调也受到大力提倡,圣诗和祷文也有不少新创作涌现。在这些革新的工作上,隐修院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其实查理曼希望统一所有的隐修院,不过,他这个愿望的第一步行动,却要等到他死后才开始。
亚尼安本笃
根据李格的说法,隐修士的第一个代表作家是奥柏(Ambrose Autpert)。他784年逝世时是南意大利一间隐修院院长。他的理论完全与圣奥斯定及圣国瑞一世的见解相符,他也认为隐修生活是一种特别形式的苦修,隐修士借着离弃俗世和热爱默想基督奥秘而寻求个人的圣化。虽然本笃式的灵修传统并不赞同推理默观或亚历山大里亚教父们的真知论,但很推崇爱或感性的默观,这种形式比纯理性的默观超卓。
不过,查理曼选定统一和革新隐修生活的人是霍高(Alban Flacco),他的笔名是欧古因(Alcuin,+804)。他受教于可敬的费德门下,深受圣本笃的规则所影响,曾撰写了一系列周日敬礼经文。也许他也是著作隐修士每天颂念的大量经文的作者之一。规定隐修士每天念大量经文,一方面是加长了团体祈祷的时间,另一方面却干扰了隐修士劳动和选诵的时间。
查理曼也罗致了西班牙学者狄道夫(Teodulfo,+821)和意大利的圣保利诺(St.Paulinus,+802)。虽然圣保利诺对于查理曼推崇倍至,但如果发现皇帝对教会有越权的企图,他也有勇气保卫教会的权利。学者西里鲁认为,在这期间,在西班牙,教会的权柄在诸皇帝之上,但在查理曼王朝却是皇帝控制教会的时期。
亚尼安圣本笃(St.Benedict of Aniane)开始从事改革工作时,首先他要隐修院恢复遵守圣本笃规则,不过,除了日课经之外,他规定加长祈祷礼仪的时间,选诵的范围也扩大,包括选读奥力振、圣耶罗、圣奥斯定和圣国瑞一世的著作。本笃不是要恢复遵守一份原始的规则;他企图改善本笃的隐修传统,以适应新时代的新需要,另一方面,他也开放地接受新的习俗和词汇。
本笃生于750年,774年开始隐修,稍后,在庇里牛斯山附近的亚尼安,成立了他自己的隐修院。表面上看来,他是相当倾向于圣白穷美的隐修传统,认为圣本笃规则不够严谨。不过渐渐地,他改变了观点,采纳了圣本笃规则作为唯一可行的隐修途径。亚尼安本笃信,找出不断革新的基础和提供某一类的中央组织,是避免隐修院逐渐流于松散的唯一可行之道。
814年,当虔诚者路易斯(Louis the Pius)登基后,本笃担任了各隐修院的巡查员之类的职务,同时他也从自己的隐修院派出隐修士去改革其他的隐修院。就这样,他组织了一个隐修院的联合会,任为「首席院长」。他也撰写了两套有关隐修的文件:Codex Regularum(法典),收集了当时所有的拉丁法律。至于Concordia Regularum(互参法典),却好象是本笃规则的评注,不过他也收录了其他的隐修规则在内。
816——817艾斯——拉主教会议颁布了有关神职人员生活的法律:De institutione clericorum和改革隐修生活的议决。不幸,821年亚尼安本笃去世后,大部分的法律都被忽略了,而皇室也因为虔诚者路易斯的众王子同室操戈,以及北方的民族和当时的回教徒入侵而弄得四分五裂。隐修院的改革也因此而停顿下来,不过,后来改革真正付诸实行时,改革还是照圣本笃所立下的基础进行。
他是圣本笃会历史中最重要的人物之一;他的构想,或类似的想法,成了整个中世纪的本笃会生活模式……这并不表示,按照亚尼安本笃的理想所建立的隐修院,和六世纪蒙地加西诺的完全一样。圣本笃规则的导言并不包含许多世纪以来,高卢的隐修传统的每一方面。日耳曼的隐修院仍保有古代马丁式的隐修传统色彩,仍看到雷岸隐修院的传统,塞尔特和安格鲁撒克逊的遗风,特别显示了经过重大改变的封建时代的社会经济状况。
一间宏伟的卡洛林(Carolingian)隐修院是一个规模很大的会院,里面可能住了数百位隐修士,和不少在隐修院开办的学校受教育的少年。它可能被一个小镇包围着,小镇的生活各方面都在隐修院的支配之下。隐修院是由一大片由农奴耕种的土地所维持,但隐修院也要对封建的大地主尽义务。隐修士们的生活高度礼仪化,除了本笃会原来的opus Dei(祭礼及日课经)外,又加上不少的圣咏及祷文;教堂、祭台和私人感恩祭都增加了不少;每日有游行恭敬祭台和圣髑……隐修士的生活实在是透过祈祷、克苦和礼仪方面的服务,不断寻找天主。但隐修院却被视为基督徒国家的一个机构;院长成了一个重要的政治功能,隐修院是一个强大的经济力量,国家往往在很多例子上,要借保留任命院长的权力,以确保国家对隐修院的控制权。这个因素导致许多不良的后果。
希德默
为了取得更一致的隐修生活和规则,在八和九世纪,开始有不少「习例」或「规章」出现。这是必要的。因为圣本笃规则不是一套详尽的法律;特殊的事件往往由隐修院的院长决定。亚尼安已经制定了一套模式,由一位领袖统一领导联合起来的隐修院,而遵守本笃规则的隐修院,也逐渐被视为一个宗教团体。
在此同时,由于宗教界深入研究本笃规则的结果,出现了不少评注,其中有四部是在九世纪初写成的(不过有些学者主张把他们综合成两部)。第一部约写于800年,题献给保禄执事;第二部由施玛拉杜执笔,约写于820年;第三部在840至845年之间,由希德默著;第四部则稍后由巴西略院长著。
希德默(Hildemar)认为独修的生活,或是隐修院内所度的团体隐修生活,都是成全的生活,不过,他强调以同一的圣洗、信仰、希望、精神和教会为基础的灵修团体的价值。他相信团体生活对于大部分的隐修士比较适合,只有少数人可以过独修士的孤独修道生活。
根据希德默的看法,本笃灵修的特色应该是深刻的超自然意识、对耶稣基督深厚的爱、完全的割舍、对天主临在的觉知和敬畏、致力于服从、忍耐等德行的锻炼。因此隐修士为了正确地培养自己的良心,并使自己能在谦虚中成长,他应该向院长或一位神兄,诚心忏悔自己在思、言、行为上的过失。隐修士的生活应分为默观和积极两面,希默德的意思是指隐修士勤于祈祷和从事体力劳动的工作。
对于遵守本笃规则中所规定的、隐修士首要的神工:祈祷,希默德提出几条特别的准则。既然人对俗事的挂虑,会毁灭人默观天主的纯朴之心,隐修士应该特别着重热心诵唱圣诗,全心投入赞颂的旋律中。在诵唱来自天主自己的祈祷之言时,隐修士可以在一种特殊的心态下,享受天主的临在。
讲到个人的心灵祈祷,希德默肯定对大多数人来说是很困难的,所以主张简短。他说长时间的心灵祈祷的困难,是在于人的思想,通常不能长时间专注于默祷而不被纷纭的思绪所干扰。当这种情形出现时,他建议隐修士暂时停止祈祷而阅读、唱圣诗或从事体力劳动。受不纯正的思想干扰而仍继续祈祷的隐修士是违反规则;同样,如果一个隐修士得到恩宠,他的思想不受纷乱的思想所干扰,但是为了一个不重要的理由而放弃静默祈祷,他也是违反规则。当一位隐修士正在选诵或从事体力劳动时,因为天主的恩宠而兴起默观祈祷之念,他应该暂时停止阅读工作,到祈祷室去。不过,希德默说,这是很少有的现象,而且常有被幻觉欺骗的可能。唱圣诗是隐修士正常的祈祷方式之一,应有一段简短的默观祈祷相随;不过,有些隐修士——为数不多——也常常作长时间的默观祈祷。
龚黎的革新
当本笃隐修士逐渐修正他们的静修生活中的刻苦行为,越来越不重视体力劳动时,他们转而日益加重礼仪和选诵的重要性。结果,中世纪初,本笃灵修对于教会的影响,主要是圣经和礼仪两方面。就在这个时期,狄道夫和欧古因修订了拉丁文圣经,而毛橹(Rabanus Maurus)写了他的圣经评注。他们的目的明显是灵修,就是说,旨在为基督徒提供启示的真理,作为他们阅读圣书和默想的基础。
在礼仪方面,本笃隐修士促成了由查理曼发动的礼仪革新。这时期礼仪的成就是惊人的,特别是有不少的新圣歌谱成,而隐修士们也恢复额我略的原始的纯朴风格。此外,也在教会的年历中订定了新的瞻礼,原来的圣歌的祈求、个人的虔诚,穿插于利益中的公共祷文内。教区神职人员每日必须参与团体感恩祭和他们自己教堂内的唱经。不过,817年的主教会议并没有规定神职人员必须诵念日课经。利益的主题集中于基督——特别集中在救赎者、万君之君、主及圣十字架等名号上——以及圣母。同时,星期六为恭敬圣母的求恩弥撒,也开始流行。在这个时期,玛利亚的童贞及升天这两个问题,也开始受到神学家的注意。
和感恩祭一样,圣体也是倍受注意的焦点。当然,以礼仪为中心的灵修,这是必然的现象。圣体是纪念基督的苦难和死亡,同时,也是基督借此而向人传送他逾越胜利的机会。教会特别坚持,堪当领受圣体所必须的条件。
以上所说,就是查理曼王朝末叶,罗马帝国瓦解之前,在本笃灵修影响下,基督徒灵修的特色。历史书所记载的,是这个时期,俗世中央集权瓦解所带来的可耻和破坏性的影响,以及教友强夺教会的权柄:裂教和教廷内的丑闻;教友没收教堂和隐修院;神职人员中的买卖圣职和触犯守贞之罪;教友获得授权成为隐修院院长。在十一和十二世纪期间,教会在衰落与改革之间,摇摆不定,但最后,在教宗国瑞七世(1073——1085)的领导下,终于推行了基督徒的革新。
不过,在十世纪有多个改革的中心,其中最先和最具有影响力的,是在910年建于龚黎(Cluny)的隐修院。这隐修院有一段光辉的历史,它的撞击力,不只在灵修方面,同时也在文学方面。龚黎承继亚尼安本笃所开创的革新,就是在龚黎的领导和控制之下,建立一个隐修院的联盟,以便解除教友或主教对隐修院的控制。不过,也有些隐修院例如龚黎隐修院本身,却受教廷保护。
在龚黎所发展的,「是不可思议的、大规模的隐修王国,它在一连数个有圣德、稳重、谨慎、管理才能与圣德相等的院长领导之下,维持了两个世纪以上。他们所推行的,是有纪律的、有成果的隐修生活,形成教会内最强大的改革力量。」不过,这不是指严格地遵守本笃规则的改革。由于时代和社会条件的改变,适度的调整是必须的。于是他们撰写了一套基于亚尼安本笃著作的隐修常规。
这种形式的本笃隐修的特色,是某些集中和统一遵守的规则,有大规模的礼仪,有以深入研究圣经和教父为基础的精湛隐修文化,有真正默观的倾向,有影响深远的爱德活动,有限度但认真地工作,特别是抄写的工作。一方面严谨地实践独修,但又过属于团体隐修的生活。
还有不少其他本笃式的隐修院响应改革,虽然各自在遵守规则上有差异,基本上都是遵循龚黎所解释的本笃规则。改革扩展到法国的其他地区,在十世纪更伸展到比利时和英国,十一世纪发展到意大利、德国和西班牙。革新隐修生活的效果,更超出隐修院之外,带动革新教区的神职人员以及普通教友的宗教生活。隐修院完全脱离了教友和政府的控制,同时也得到保护,不受主教们不适当的干扰。
不幸,本笃隐修联合会由于它本身的结构,院长必须经常旅行探望各地隐修院。隐修士们日益增加的传教活动,使本笃式的隐修生活,在默观方面付出了很大的代价。同时,越来越多的隐修士长时间专注于誉写的工作,体力劳动无形中被忽略了。最后,体力劳动和维持隐修院的工作,终于交于院内的庶务(conversi)、助理会士(familiares)、学生(oblates)等人负责。渐渐地,这便形成了隐修院内的诵祷会士(choir monks)和庶务修士(lay brothers)之分。
在十一至十二世纪,当这些隐修院正值兴旺,而且方兴未艾的时候,有一种反响在发展了。隐修院变成了固定的制度,不曾随着时间的改变而改变。可是这时的社会正趋向深远的转化,因此,教会内广泛地兴起了追求更纯朴、更少制度、更团结的生活的愿望,祈求更少牵连于社会的政治网络之内的生活——总之,要求重返原始的隐修生活。那么,这个时期再度引进隐居潜修的生活是一点也不奇怪的。这个运动,很自然地一下子就传遍整个欧洲,在整个隐修世界掀起了一次革命,创建了一系列的新「修会」(orders)这种团体与既有而固定的隐修院并驾齐驱。
此时的隐修传统,基本上还是本笃式的,不过,已逐渐趋向两个不同的方向发展。于是,在1010年,圣罗慕亚(St.Romuald)创立了嘉马尔道里会(Camaldolese),培育一种遵守圣本笃规则的严格独自隐修生活;而摩里斯美圣罗勃(St.Robert of Molesmes)也在1098年创立熙笃会(Cistercians),提倡一种与俗世分开的团体隐修生活,清贫和严守圣本笃规则。在这期间,有两个人努力不懈地从事教会和隐修生活的革新工作,他们就是斐堪若望(John of Fecamp)和圣达弥安(St.Peter Damian)。
斐堪若望
有赖于韦默(Dom Wilmart)的著作,名字和著作,才不至于湮灭,尽管若望本身也许情愿被世人遗忘。他很自谦,常以小人若望(misellus Johannes)自称,而且,多时以来,他的作品常被错误地归于圣盎博、格西安、欧古因、圣安瑟和圣伯纳等大家的名下。例如斐堪若望是一篇经文:大司祭(Sumne sacerdos)的作者,但在感恩祭之前所念的经文中,这一篇经文是署名圣盎博的。直到十五世纪初,师主篇广泛流行之前,斐堪若望所写的,作为虔敬用的作品,在天主教世界内是很流行的。
若望生于拉温那附近,他加入第雍的圣班尼奴隐修院以前,一直过着独修的生活。然后,在1017年,他转到斐堪的隐修院。他曾经到过英国,后又回到意大利,卒于1076年。
若望的灵修明显是以基督为中心的。他特别专注于基督生活中最能显示他对世人之爱的那些层面。他从自己渴望与天主共融的经验中体悟到,事实上,人根本没有办法可以获享这种共融的甜蜜。不过,他提议倾向默观的灵魂,练习选诵,希望这样,它们可以得到神圣的经验。
瑟维(Sitwell)认为,斐堪若望的作品,显示由选诵这类活动发展出来的灵修,韦默称赞他是中世纪,圣伯纳以前最优秀的灵修作家。希德默在圣本笃规则评注里说若望对祈祷所做的解释,无疑是有关默祷最精湛和最深入的解释。在唱完日课经或在圣经中阅读天主之言后,隐修士可能得到神圣的启发,沉缅于灵动的默祷情绪之中,有时甚至能拼发出真正默观的火花。若望在他的Confessio theologica(神学宣讲)描写这种祈祷:
主、基督,灵魂可借多种默观的形式,投向你和享受默观的乐趣。但是,天主啊!我最大的乐趣,无过于无视一切俗物,直接、单纯而专注地凝视你。这时,灵魂可以找到多大的平安与喜乐啊!当我的灵魂渴求神圣的意象,尽其所能,宣扬你的光荣时,肉身加于他的重负渐渐减轻,野驰的思绪,逐渐收敛,我们无常的情况所带来的悲苦与重量,也不如一贯的沉重,沉甸甸地压着官能;一切都是宁静和平安。心被爱燃烧着,灵充满喜悦,记忆灵活,头脑清明,整个灵魂,飞向凝视你的景丽光华中,被切爱无形事物的狂热所攫取。
以上所引这段文字,充分说明祈祷在中世纪初期本笃灵修中的重要性。不过,斐堪若望也和圣本笃一样,在承认纯默观生活的有效性之余,也认为最好是生活在一个隐修团体内,以便结合积极和默观的生活(Orare estlaborara)。
圣达弥安
圣达弥安生于988年,在拉温那受教育,后进入圣罗慕亚在丰德亚维拉那创办的隐修院,1044年成为该院院长。晋升枢机之后,他把余生奉献给教会更急需的革新工作。他的活动在三个不同的范围发展:教区神职人员和隐修生活的革新、教会与国家关系的调适。虽然他最主要的兴趣是在革新和灵修生活,但他也撰写了一篇关于释经的经文:De fide catholica(天主教信仰)以及另一篇题为:De divina omnipotentia(神圣的全能)的论文,讨论神学与哲学的关系,还提出了他的名言:哲学是神学的婢女(philosophia ancilla theologiae)。
圣达弥安从革新的立场所订立的规则,严格而近乎凌厉,然而,当他写到圣母或耶稣时,这位严刻的改革者却温顺可爱如赤子。在这方面,他和斐堪若望和圣罗慕亚相同,同样都是典型的中世纪人物。和奥斯定一样,他坚持刻苦实践(在这方面中世纪的独修士特别严格实践)的本身不是目标,而是达到成全的爱德和神圣的智慧的途径。
不过,隐修生活革新方面他鼓吹守纪律和肉身方面严格的禁欲。有些隐修士和神职人员抗拒他的教导。除了大日课和大瞻礼前夕或主日薄暮感恩祭前的祈祷之外,他还强迫隐修士几乎不停地守斋戒和遵守严格的神贫。他认为隐修生活就是与俗世分离和专注于天主的事物:是一种补赎与祈祷的生活。
至于教区神职界的革新,圣达弥安一直努力不懈地与不道德的性欲格斗,他也在努力改善教区司铎的无知,纠正滥用买卖圣职的歪风,他的理论根据是圣经、教父著作和教会法。为了帮助神职人员克服他们的无知、贪婪、不能自制,他鼓励研读圣经和默想天主之言。在他之后不久,教会提倡教区神职人员也过团体生活。
嘉马尔道里独修士
因为本笃隐修是直接从埃及的「独修殖民地」发展出来的,所以在这个有团体隐修性质的架构之内,仍然保有一些独自隐修生活的痕迹。首先在西方教会出现的独修规则,是在十世纪,由一位名叫金乐克(Grimiac)的独修士撰写。他一直在洛林一带独自隐修。根据金乐克的看法,遵照本笃的祈祷方式,独修士的祈祷,不应该是一种共同的、有声的祈祷,而是持续不断的心灵祈祷。在意大利,圣罗慕亚于1010年创立嘉尔道里会。该会遵守圣本笃规则以便适应独自隐修的生活方式。嘉马尔道里会章是在1080年至1085年间由真福卢道夫(Bl.Rudolph)写成,其中包括下列各点,是嘉马尔道里会的独修士应该做的事:祈祷、阅读、苦鞭、俯卧以及送念特别的经文,文中特别强调隐修士做身体方面的补赎时应特别谨慎,注意个人体力的限度,个人的需要或是恩宠的启发。独修士的生活完全是默观的;唱经减到最低限度;严守孤独,以作为死于自己和脱离世界的有效途径。
在这期间,默观的宗教生活有两个主要的性质,清楚地显示出来,即离世与苦行。部分的原因是对滥用时间和过度闲散的反响。无论是度或不度隐修生活的基督徒,都觉得有做补赎和离世的必要。那时对于一些过分热切的男士,归依往往等于极端严格的禁欲和补赎生活。常常有些隐修士离开他们的隐修院,独自隐修;甚至也常有主教放弃他们的教区,以便去做隐修士。在申请加入隐修士的人士之中,有目不识丁的农夫,也有贵族子弟;有时夫妇协议分手,各自入隐修院或独修团体。那些不曾投入隐修生活,但仍觉得需要苦修的人,他们会离世一个时期,自我放逐,或去朝圣,或留在家里,自打苦鞭。
金乐克详细描述他理想的独修生活。申请者必须接受四、五日观察,以便了解他过去的生活状况和度独自隐修生活的能力。宗教的实愿是不可以解除的,独自隐修士必须做持久独修的誓言。宣誓后,他带着以后所穿的衣服,来到独修的小室,由院长或主教关上室门并下封条。这小室有两个洞口:有一个小窗和独修士到教堂去做辅祭和领圣体的小出口。独修的司铎可以有一间小的祈祷室,由主教祝圣以作为独修司铎私人奉献感恩祭用 。每一个独修士都有一个关闭的小园子可给他过户外的生活、呼吸新鲜空气和种植蔬菜。因为独修士也有责任爱近人,既然他们都熟悉教义,所以他们可以接受邀请,给人做灵修指导,或教导初学的修道者和门徒。金乐克规则所描述的生活,在许多方面与嘉尔笃会的生活很相似。
嘉尔笃会士
嘉尔笃会士(Carthusian Orfer)是由科隆圣布诺于1084年在季诺(St•Bruno of Cologne,+1101)附近的卡提欧山谷创立。这是在原始的本笃隐修团体的架构下独自过隐修生活的隐修团体。不过,他们不遵守本笃的规则而遵守他们自己的会宪。他们的生活模式很象东方沙漠中的隐修士。嘉尔笃会士完全与世隔绝,他们唯一的工作就是维护与天主直接而即时的接触。甚至在他们的会院内,团体性的宗教生活也减少到最低程度,而且似乎还非常不受重视。1688年教宗依诺森十一世形容他们说:「嘉尔笃会士永远不必重塑,因为他们永远不变型。」
典型的嘉尔笃会士的作风就是:对自己的灵修是三缄其口,圣布诺只留下两封信,都是晚年写的。其中之一是写给会里的庶务修士,说:「一切灵修纪律的关键就是服务,就是以谦逊和忍耐为保障,并配以对主纯净的爱和真正的爱德。」直到布诺的第五代继承人季高一世(Guigo 1),才于1121——1128年间,开始撰写嘉尔笃「惯例书」(Book of Customs)。李格称赞季高是他那个时代最优秀的灵修作家。
在惯例书的序言里,季高一世提到圣耶罗和圣本笃规则,但他不是毫无保留地抄袭他们。在全书里,他特别强调简朴、节制与平安。独自隐修在礼仪和日课方面,必须严格地遵守简朴的风格勉力守神贫;同时,作为独修士,每个嘉尔笃会士都应该严格地守静默,长期在自己的静室里独外。
有两种不同的嘉尔笃会士:隐修士与庶务修士——都是独自隐修的。他们的住所称为独修所,或嘉尔笃会院而不称为隐修院。纪律和其他补赎的方式是准许的,不过应该先得院长的同意。应该照圣布诺的教导守节制,好使喜悦的气氛,笼罩着静默而独处的独修士四周。季高在他其中一封信中说,嘉尔笃会士应该生致力于研究圣经和灵修著作。
嘉尔笃会士的健康、工作和祈祷所需的一切,都由会院供应,因此,他根本不必离开他的静室去求取任何东西。生命中的一切,都在独处祈祷和礼仪——在现代是每周散步——唯一的理由,就是为了节制和平衡,这正是圣布诺的特色。嘉尔笃会士从来到无意作遁世者,他们只是在一个公社的背景之下的独修士。
虽然,严格地说,从没有所谓嘉尔笃灵修传统这回事,不过,我们可以看一到,这些会士的灵修,有以下的特点:明智的自由选择、喜乐的简朴、常常手提高警觉,即使达到默观生活的最高境界,也随时外留意最基础的各种涤除罪污的奋斗,保相聚对耶稣和玛利亚那份温顺的爱。
这一点在【天使式】的季高的作品中明显可见。这位季高又称为季高二世,因为他是第二个做嘉尔笃会母院院长的季高(1174—1180)。他讨论默观生活的书信,题为Scala Claustra- lium(隐修阶段)和Scala Paradisi(天堂阶段),比其他的著作更普遍受人注意和赞赏。
季高二世把灵修的默观生活的发展,分成四个阶段:阅读、默想、祈祷和默观。季高说:「阅读是仔细研读圣经,把全副注意力都集中在研究的工作上。默想时,头脑在忙碌地工作,寻求自己的理性的帮助,发便了解隐蔽的真理。祈祷时,心灵虔诚地投向天主,清除邪恶、留存美善。在默观中,思想向天主提升,超出自己,因此,它能品尝永恒甜蜜的鼓乐」。季高接着解释在成全之梯上的每一「级」。最后,在结论时,他再一次简单描述灵修的四个阶段:
首先是阅读,这是基础的工作,这他们提供默想的材料。默想包括仔细考虑以后要寻求的东西;发掘它所要寻找的揭露的宝藏,便因为默想没有能力掌握宝藏。只能引导我们趋向祈祷。祈祷尽力把人提升到天主面前,祈求获取它所渴望的定期,就是默观的甜蜜。默观来临时,前三者的种种劳苦都得到报偿;它以天上的甜蜜,解除灵魂的饥渴。阅读是外在感官的练习。默观与内在的理解有关,祈祷涉及欲望,默观超越所有的官能。第一阶段是初学者,第二阶段是熟练者,第三阶段是虔诚者,第四联阶段是受祝福者。
季高常以简洁的文字,写出他的结论,这也是嘉尔笃会士典型的风格。「阅读而不默观等于不育;默观而不阅读必定流于错误;祈祷而没有默想是不冷不热;默想而没有祈祷,是空虚而毫无结果;祈祷,如果是热切的,必赢得默凤,但达到默观而没有祈祷,是少有的,甚至是奇迹」。
熙笃灵修
中世纪隐修院传统的第超三支,也是最受欢迎的一支,就是于1098年,由摩里斯美(Molesmes)圣罗勃在熙笃(Citeaut)创立的熙笃会,打下了基础后,教宗命令罗勃返摩里斯美,其余的会士在圣欧碧(St.Alberic)与圣赫定(St.Stephen Harding)的领导下,留守熙笃,过着极刻苦的生活。1112年,圣伯纳带领三十名同伴来到熙笃,加入熙笃会,至圣伯纳在1153年逝世时,熙笃会已扩展为共有343间遵守严规的隐修院,遍布欧洲,远至巴尔干及圣地。
熙笃会士遵照圣赫定在1114年撰定的规则:Cartacaritatis摆脱龚黎所定的中央领导的系统,并在一次全体大会上,引进新的管理制度。这种管理,成为后世宗教团体的模式。熙笃会士成功地使隐修生活,适应时代的需要,调整隐修生活的补赎价值,以便适应不断在必变的社会情况。结果,许多新建立的隐修会,象雨后春笋一般纷纷出现,不久就消失了,办有熙笃会一直昌盛,维持到现在。
在有并隐修生活的概念方面,熙笃会基本上与本笃的概念相差不远;他们所致力的,是恢复最原始的纯朴和严谨的做法。结果,他们大量削减礼仪方面的繁文缛节,限制誉写经文的活动,恢复体力劳动。瑟维说,这就是沿袭龚黎这个系统而来的「黑」隐修士与熙笃的「白」隐修士的分别。因此,这是由圣本笃规则分歧出来的两种明显不同的惯例或体制。
不过,在龚黎和熙笃之间,还有另一个很大的差异:熙笃会士追求一种子更隐蔽的生活,不是按嘉马尔道里会和嘉尔笃会的方式,而是一个完全摆脱俗世和尽量按字面意义遵守本笃规则的团体。不过,熙笃会士,在力求回复原始的本笃隐修传统之佘,也作了不少调整以适应他们的目标。结果,他们把隐修生活其他的一切,都放在次要的地位,特别着重默观和苦修,而照龚黎一系的解释,重点却放在礼仪和选诵上。
熙笃会士也象东方的隐修士那样彻底地脱离俗世,因此,他们在更偏远的地方建造隐修院,守更严格的禁闭的规则。他们的苦修包括劳动和严刻的生活方式,以便切切实实地承受基督的十字架。为了确保他们的默观神修,他们不承担任何传道和司铎责任,长期守静默,避免积聚财富。如果问他们如何实践爱近人的诫命,他们会以圣伯纳的教训回答:隐修士在他们彼此之间,在团体内,明显地实现兄弟友爱的德行。
无论我们是否能把熙笃会士的灵修,划分在本笃灵修之外,别树一帜,我们仍然能从熙笃会的隐修士身上,找到一些很明显的特色。首先,从隐修格言「天主至上」来看,熙笃生活包括末世的性质。他们的目光是放在光荣的生活和永恒的真实上。他们把自己看作前往天堂途中的旅人,使自己随时准备好迎接基督的来临,他们尽可能摆脱对俗兴趣和依恋。
不过,矛盾的是,熙笃会士对于受造的事物,常保持一份深刻的欣赏之心,对于人的需要,也常表达很细致的敏感。他们耕种,成了畜牧家,甚至成为制造日常食品如面包、乳酪等专家。在礼仪艺术方面,他们一洗过去许多隐修院华而不实的作风,重爱自然本色,予人一种简朴的美感。在人际关系方面,他们仿效圣伯纳、圣提里威廉,尤其是圣艾里的榜样,在隐修界里立下了真正精神友谊的典范。
熙笃会士另一特色是他们对于遵守隐修规则采取谨慎的态度。虽然谨守本笃传统的作法,但他们会毫不迟疑地放弃或改变再也不能符合他们的目标的成分。不过,他们常常保持坚守纯隐修根源的警觉,同时,这也不致流于粗鄙的个人主义,因为所有熙笃修院都很严格地遵守熙笃生活最基本的法则。在执行方面,个别的修院可以自作必须的调整。
熙笃生活的另外两种特质就是贫穷和体力劳动。对与熙笃会士来说,贫穷除了指所有隐修士都应守的割舍和根除占有欲的思想之外,熙笃会士实践贫穷以达到个人的神贫,实践苦修以作为团体的见证。他们不至于象十三世纪的募缘会士那样极端,不过,他们的确赋予隐修生活所守的贫穷概念,一种新的意义。至于体力劳动,他们认为这是他们的贫穷概念的一个合逻辑的后果。圣本笃在他的规则中提到,如果隐修士因为地方的情况或他们自己的神贫而必须自己收割,他们也不必因此而难过,因为他们能用自己一双手养活自己,他们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隐修士(第四十八章)。熙笃会士,为了成为真正的隐修士,以体力劳动作为他们生活中的一项必须的事务。我们可以说,在熙笃会士看来,对于隐修生活,体力劳动和礼仪祈祷及选诵,同样重要。不过,随着庶务修士的出现,熙笃会士的隐修活动这个三分法,起了书平衡的现象。
最后,也许是由于上述的特质,熙笃会士的生活,特别显得淳朴。无论是他们极端精简朴实的礼仪,或是他们的建筑,或是他们正个生活风格,常给人留下一种谨慎而纯朴的印象。除却一切的华丽和庆典的繁文缛节,避免任何胜利色彩的虚饰,熙笃的隐修士一心一志,只愿全心全意地遵守圣本笃规则,完全委身于祈祷和体力劳动的生活。
伯纳
为了个清楚的了解熙笃神修,更深入欣赏熙笃隐修士所激起的击撞力,我们必须讨论他们会里的三位最具影响力的作家的教导,这就是圣伯纳(St.Bernard)、圣提里的威廉(William of St.Thierry)及里霍的圣艾里(St.Aelred of Rievaulx)。马必远(Mabillon)说圣伯纳是「最后一位教友」,瑟维说他「超越整个十二世界」。
伯纳大约在1090年生于瑞士附近的悖艮地,1112年和他其中四位兄弟、一位舅父及二十五位朋友,一同进入熙笃隐修院。经过三年的灵修训练,赫定派遣伯纳到克里霍建立一个新的基地,以解决熙笃隐修院挤迫的情况。伯纳在吸引圣召到熙笃会的影响力之大,他甚至被誉「熙笃会的第二创始人。」
至于他的活动,他所从事的工作和运动,真可说是罄竹难书。他写了Apologia(申辩),主要是为熙笃会的革新辩护;他也致力于教区神职人员和教友的革新工作;他为教宗依诺森二世的权利辩护,帮助教宗对抗野心家安纳克二世(Anaclete II)的谬论,他申斥亚培拉的错误,亚培拉后来终于被教会判赤为异端;在理姆斯会议(Council of Reims)上,他促使培第亚主教波利的基柏(Gilbert dela poree)改正他的错误;他驳斥法国南部的摩尼异端;他调停各小教派之争和宣讲第二次十字军的任务;他向他过去在克里霍所收的弟子:教宗欧静三世呈送一份论文:De consideratione(慎思),建议教会改革。不幸教宗欧静三世1153年7月逝世,而圣伯纳也在童年8月谢世。圣伯纳的传记在他生前已写成,就是圣提里的威廉和宾尼维的亚诺(Arnold of Bonneval)撰写的:Vita prima(第一度生命),后由欧瑟里的则弗利完成。圣伯纳于1174年受祝圣,并在1830年被称为教会圣师。
尽管圣伯纳生前从事繁多而艰巨的工作,他也是一位多产的作家。他的书信集包括超过五百封信,此外还有三百三十一篇讲道辞,其他包括著名的有关雅歌的一系列讲道。他第一部有关灵修的书写于1124年左右,是论文的形式,题名为:The Degrees of Humililty And Pride(谦虚与骄傲的程度)。接着在每二年,他写了他的「申辩」,为熙笃会的革新辩护,在1126—1141年间,他先后完成:T he Love of God,Grace And Free Will,The Customs And Obligations of Bishops, Conversion,Precepts And Dispensation(天主的爱、恩宠与自由意志、主教的守则和责任、皈依—为教区司铎的更新,法令与豁免),以及其他有关洗礼的小册子和熙笃会士的对经、申斥亚培拉木谬误的文章等等。他在晚年撰写了「慎思」和「圣马拉基生平」,后者是一位爱尔兰主教,他在访问克里霍时客死他乡。
在本笃神修的传统的实践的架构下,圣伯纳有关灵修教导的灵感,来自圣经,直接来自默想圣经的间接来自阅读奥务力振、圣耶罗、圣奥思定的圣国瑞一世等人对圣经的评注。圣伯纳认为:「圣经所包含的最大的奥秘就是基督的奥秘,是他统一圣经并使它有意义。基督是统一的原则,因为基督在圣经的每一处;由旧约所预示,在新约中昭彰」。因此,圣伯纳的灵修教导明显是以基督为中的。基督徒的成全就被提升而被纳入基督的奥秘之内。这只能透过参与教会的教义、圣事和礼仪生活而来。因为我们只能在教会内,透过教会,才能真下理解启示基督奥秘的圣经。
作为一位熙笃会士,圣伯纳的灵修教导的主题,可以圣若望的说话表达:「天主是爱;是他先爱了我们,当他派遣自己的独生子到世上来,好使我们能得到生命,他对我们的爱,从这事上表露无遗。」有人问圣伯纳,应如何爱天主,他说:「爱天主的理由是天主自己;爱天主的标准就是无限度地爱他。」在这一点上,「爱德圣师」的尊荣,圣伯纳和圣奥斯定真可说是互相辉映。同样,他也是开创圣方济沙雷风格的灵修著作的先驱。
不过,无论表现在他的生活或教导上,圣伯纳都不是一个以个感情主义者;反而,他有关苦修的教导是很切实际的,要求也严格。他的起点是谦虚,这基本上是对人自己有罪的情况,有自知之明的结果。照他那套苦修心理学的说法,人的自由意志,是归依和朝向灵修成全方面进展之钥,无论是讨论征服罪不可缺的谦虚的程度,或是江轮爱的至极是与天主共融,他着重的优次,总是放在人的自由意志上,尽管他也从来不忽视立志和记忆的重要性。虽然他承认在现世,人对天主的爱是无止境的,人也不能达到绝对的成全,不过他强调,基督徒有责任不断争取更大的成全:「如果人不欲求更成全,他就永远不能成全,他追求成全热切的程度,就是他成全的程度。」「不希望更好的人自然不会好;你一旦不愿意成为更善的人,你就不是善的人了。」
因此,天主的爱,应该在基督徒对成全的渴望中不断地发展,圣伯纳认为发展的过程,有四个阶段:私爱、利爱、子爱和纯爱(carnal, mercenary, filial&mystical)。私爱是人对自己自然的、直觉的爱,当这种爱被 恩宠圣化后,他通常会集中于基督神圣的人性和他在世上生活的奥秘。利爱是一种讨好的爱,人这样爱天主是因为他可以从天主那里得到利益,它是由人意识到自己需要天主而引发的。子爱是人无私的,对天主的爱,是把天主视为父亲的爱,它使人能品尝主的甘美。第四种是把至高的爱,是对天主的纯爱,完全排除私人的利益,但圣伯纳说,在这第四种爱内,除了是为了天主的缘故,否则个人再也不爱他自己,而他唯一的祈祷就是:愿祢的旨意,奉行在人间,如同在天上。
圣伯纳认为促使人成全的工具是天主的恩宠、基督的人性、玛利亚的协同救赎和中保;默想,特别是默想基督的奥秘、祈祷(在此圣伯纳遵从格西安的教训)、良心省察、约束思想与感情、灵修指导等。值得一提的是,圣伯纳的灵修教导,对于维克多会、方济会士、甘比思(Thomas a Kempis)、莱茵河西部地区的奥秘者,罗耀拉圣依纳爵及圣方济沙雷等人,有深刻的影响。
圣伯纳的奥秘神学,可见于他有关天主之爱的论文,以及他对于雅歌的评注,这是他对会内的隐修士的一篇讲辞。他把基督比作新郎,教会或个别的灵魂比作新娘。信徒对基督的爱,一开始时是感觉上私爱,它集中于基督的人性和他在世上生活的事件上。「虽然爱人性的基督,是圣神给我们与成了血肉的圣言密切相联的爱,和对作为智慧、正义、真理和神圣的圣言之爱比较,总觉得前者是偏于感性方面」。圣伯纳所说的奥秘的共融,是指超越对基督的人性的爱,而集中于对他神圣的爱。他说:「小心,不要把灵魂与圣三之间这样的共融,和肉欲或感性想联。在此,让我们记住宗徒的教导:‘那与主结合的,便是与他成为一神’。(格前6:17)我们只能从比较精神事物与精神的异同,才能清楚表达纯净的灵魂,完全贯注于天主或是慈爱的天主,降临在灵魂之内的实况」。
当灵魂已完全净化,并以充分体现精神的爱后,如果得到天主的召唤,它可以进入与天主奥秘的共融中,成为圣言的新娘;它与圣言缔结婚盟,并在这转化性的共融中与神圣的旨意完全契合,圣伯纳运用雅歌所有的意象,描写在奥秘中出现的现象:拥抱、亲吻、狂喜、婚姻。尽管他充分的意识到这种语言的危险性,不断的声明这些意象所描写的经验,是纯精神的,而且由恩宠产生的,但在灵修史上也出了不少人是从感性的角度解释这些意象的说法。
和国瑞一世一样,圣伯纳认为传道是爱的果实和祈祷内在生活的外溢。在他讲解奥秘共融的同一篇讲道辞中,他常提到牧民的职责,特别是讲道的职责。圣伯纳说,那些接受了神圣的爱所送的礼物的人,一定能了解爱的语言,也必能以爱与虔诚的工作回应它。既然恩宠和神圣的爱是在灵魂与天主共融时沛降于灵魂,那些有责任照顾灵魂的人,应该特别专注默想神圣的真理;然而他们应该从宁静的默观转到传道的劳苦工作。总之使徒应该是一位默观者同时也是行动萧何。的确,圣伯纳坚持使徒应该首先关心他自己灵魂的圣化,然后才投身于圣化他人的工作上。圣伯纳对于牧民服务也有相同的看法:
应该知道,你们必须是你们属下的人之母而不是他们之主。如果必须不时对他们严加管束,应以慈父心肠而不是用暴君的态度对待他们。在鼓励时显示你们的母爱,在纠正错误时表现你们作为严父的精明。
只有一腔热诚而没有知识这是难以忍受的。当爱达到炽热时,要辩明这是约束爱的方法,是特别需要的。热诚如不受知识的光照必然失去它的强力,有时反而有害……明辩的确能调节一切的德能,使他们适中,美丽而稳定……它本身不是一项什么德行弥补过是诸德行的约束者和指导员……除去它,德行就变成恶行。
照姚民氏的说法,伯纳领导人经基督而到达圣三。他虔敬敬主的后果,就是意识到圣三在他灵魂内以及整个受造世界内的临在。不错,圣三的奥秘是圣伯纳灵修的中心,这也是所有基督徒灵修的中心,不过圣伯纳是以专注于耶稣和玛利亚的神学家而见称。反而,在他同时代的熙笃会士之中,圣提里的威廉(1085——1148)的灵修神学,堪称奥秘的圣三神学。
圣提里的威廉
基于某些不明确的原因,在十二世纪结束以前,威廉的论文开始归于圣伯纳及其他的作者名下,从中世纪末至大约三十年前,除了有数几位奥秘主义者偶然提及之外,大部分人都不曾注意这些文章的存在。不过现代学术对于圣提里的威廉推崇备至,认为他是最重要的灵修和神学作家。
圣提里的威廉曾在理姆斯(Rheims)附近的本笃隐修院担任院长职务十五年。1135年转到西尼的熙笃会院,此后便留住在隐修院直至逝世,其间只有一次离开修院前往神山深望嘉尔笃会士。这次探望促成了他的名著: Golden Epistle Or Epistola ad Fratres de Monte Dei( 金色的书信或致神山兄弟书)。
他在一生中写过无数的论文,讨论一系列的问题如:天主的爱、人的本性、圣体、信仰、圣伯纳生平等,此外也写过罗马书及雅歌的评注。不过,他的名著是:Aenigma fidei(信仰之谜),这是驳斥亚培拉、维护圣三教义的一篇论文。这篇文章,加上「金色的书信」以及De narura et dignitate amoris (神圣的爱的本质),合成他全部灵修神学。
虽然威廉有关灵修生活的著作,实践多于理论,德山耐(J.Dechanet)发现,他其实深受奥力振、尼沙圣国影响。瑟维也认为,「在师承上,他以希腊教父为宗师,这其实是很有意义的。这表示当时已发展了对默观理论的举趣……威廉提倡这种纯默观的理想,并呼吁重返本笃灵修之前的隐修传统。不过,在运用这些传统的神学背景时,威廉一个将在他死后来临的运动」。
和圣伯纳一样,威廉认为人生的意义就是重返或上升到天主那里,在他的金色书信中,他把这种上升上过程,分为三个阶段:初学、进步、成全。初学者基本上由人的「兽性」所控制,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他的感觉和欲念所激发;因此,他需要法律和外在的要权威指导,他的反应该是服从,同时他也必须做到刻苦和禁欲,省察良心,阅读灵修书籍和祈求恩典。在进步的阶段,人的理性占优势,而在第三,也就是最后的阶段,成全的人是真正灵性的人。因为金色的书信把四分之三的篇幅,都用去讨论初学者的问题上,我们现在讨论信仰之谜这篇论文,以便对提里的威廉的灵修理论,有全面的了解。
在这篇论文中,威廉用另外三个不同的名称,表示人升向天主的三个阶段,那就是:信仰、信仰的推理、经验。初学者或动物性的人,要依靠信仰而生活,因为他特别受感官的支配,所以必须由感官所能掌握的工具,才能把他领向圣三。在此,威廉强调基督的人性和使用象征及记号的重要性。布禄克(O.Brooke)说,「这个阶段和耶稣降生为人及整个短暂的现世,有密切的关系,作为一种教育上的准备工夫,带领人透过感官掌握的一切,逐步朝向永恒、朝向圣三不变的生命。威廉从圣事看圣言血肉,但他所讲的圣事,不象我们,只从圣事本身的意义了解,而是按教父的观点,应用全部的象征,借着暂时的、物质的、可见的媒介,显示永恒的、精神的、不可见的。」
第二个阶段,威廉称为信仰的推理,是灵魂开始为它的信仰,寻求理由的阶段,它或是借神学的思考,或默想圣经的方式推理。威廉在讨论这个阶段时,虽然不象后来经院学派的学者那样,专著研究奥秘的形而上学,却常常提醒他的读者,这个阶段的目标是圣三。在这个信仰推理的阶段,理性常服从信仰。「威廉最大的贡献是他那五个精密的辨证,能在每个转捩点上,领我们朝向圣三最终的奥秘。在几乎从每一个角度接触过圣三之后,拉丁教父强调本性的一致,和希腊教父强调为个分明的重点对调,而信仰的推理,却在每一个结论上都以不可洞悉的奥秘,向我们挑战。告诉我们,人的思维,永远不能完全了解圣三,即使有所理解,也只是片面而已。天主是三位有别而合成一体,这个原始的奥秘,从来没有改变或减轻,然而,威廉的推理常能从问题的各方面,明确地点出,奥秘是在问题的那一面。」
在第三个也是最后的阶段,威廉主要在说明基督徒的灵修和成全的状态。这时,基督徒已度过理性的阶段而进入经验圣三的境界。威廉说在这个阶段,圣父、圣子透过圣神启示自己,使基督徒不但与天主结合,同时更分享和经验圣三的生活。这是预尝真福的境界,是一种爱的知识,或是「能了解的爱」(amor-intellectus)。「并不是说,在这个阶段,奥秘再也不存在,对立也被理由所同化而显出三和一是怎样共存共容。这表示,在这个阶段,基督徒的心灵已经超出概念知识的范围,理性能否或怎样能解释奥秘的疑问,再也不存在了。」
威廉所说的奥秘地经验圣三的概念,包含着一个转化,人从天主的肖像转而为相似天主。即使有「兽性」的人,在初学的阶段,在他的本性里,仍有着圣三的记印,这是永远不能消灭的。这内在的肖像,使他有能力接受透过德行和内在于他的圣三而来的,更高一类的意象。如果一个人要享受一个成全的基督徒的奥秘经验,他必须多少转化而相似神圣者。他不能停留在最简单的肖像中,正如人的眼睛,如果要看得清楚,必须多少转化成它要见的事物一样。除非我们能多少转化成与天主相似的肖像,我们不能认识天主。这种现象何时出现呢?「当灵魂之内的圣三的协作,已经成全而回复到一个完全相似的境界,我们就能相似天主,这时灵魂与天主之间最完全的共融,与受造物和创造者之间的差异,共同存在。」这是圣神的作用,圣神是圣父、圣子的本质的、无须创造的共融。因此,威廉结论:「透过圣神,属于天主的人,虽然不能全然变成天主,但是不可言喻地,令人难以置信地与天主相似——天主,由于本质而然;人,由于恩宠使然。」的确,圣神本身就是我们爱天主的那份爱。
里霍的圣艾里
一生受不良健康折磨的艾里(St.Aelred of Rievaulx),在二十四岁那年,进入里霍的熙笃隐修院,1167年逝世,一共做了二十年的隐修院院长。在这期间,他大部分的时间是在疗养院处理隐修院的行政事务,然而,他作为一位优秀的导师的声誉,却与日俱增。艾里的灵修辅导和著作,都是完全倾向于隐修的。他主要是教隐修士,从舍弃自我开始,杜绝罪恶,透过团体的兄弟友爱,达到与天主共融的境界,回复因为罪而丧失的天主的肖像。
他最好的作品包括一系列的讲道辞和论文,其中最优越的是:Mirror of Charity;Jesus as a Twelve-year-oid Boy;Spiritual Friendship(爱德之镜;十二岁的耶稣和精神友谊)。艾里欣赏独自隐修的生活,其实他曾为他的妹妹写过一篇文章,讨论独自隐修的训练。不过,他更喜欢团体的隐修生活。
根据艾里,人的整个存在都渴求天主,因为天主曾把这个愿望种植在人心内。尤有胜者,人总是千方百计要肖似天主,甚至因为犯罪而流落在不肖似天主之境时,这个愿望仍萦绕于心,挥之不去。他认为只有透过基督,人才能实现他这个最深切的愿望,因此,人应该爱基督如最知心的朋友。的确,「天主本身就友谊」,「生活在友谊中的人,就生活在天主内,天主也在他内。」这就是人性的友谊——只要它是属于精神的——可以成为与天主建立友谊的工具的原因。任何人,如果能与人建立这样的精神友谊,其实就天主的朋友。因此,与天主的友谊,必须包括成全,因为「爱天主就把我们的意志,完全投向天主,以致天主的旨意提示什么,人的意志立刻附和。」
在艾里看来,隐修院不只是圣本笃所说的:「为天主服务的学校」(导言45);它是一间爱的学校。在代替基督领导全体的院长,精明的领导下,隐修士透过团体内的兄弟之爱,与天主建立友谊。然而,这并不表示,隐修的生活,是不断的欢怡的泉源。放弃人性的意志而以神的旨意为自己的意志,这其中涉及不少痛苦,在团体内的生活,更常有不少的考验和十字架。有些隐修士甚至会问它自己,象伯纳那样,为什么还要到隐修院来?或是,他的隐修生活的价值何在?对于这些困惑,艾里的答复是,指出效法基督和他那些忍受迫害和死亡的宗徒的重要性。
每个人,基于爱德,院长,基于他的辅导,都有责任防止任何人,游离这条道路,或延迟这个旅程。对于隐修生活这平静的信心,并不是圣艾里的特色,但他持有使人着迷的作风,富有幽默感的态度,愉悦的情绪,度这种生活,却又无可及的。他的老师圣本笃是教会的圣师,圣艾里虽然只是隐修生活的大师;然而,他的教导有一种普世的价值,因为隐修传统,是教会的一部分,而他自己也强调团体的精神。不过,他首要关注的,仍是隐修士。我们的这位神学家,总是最愉悦的院长父亲
修女与庶务修士
在整个教会中,有不少男女,投身于独身或团体隐修生活,不过,妇女在隐修生活的发展所占的地位,一直以来都不受重视。其实,从一开始,在东方已有女性在沙漠独自隐修。曾有传说,圣玛利亚玛达肋纳,以隐修度余生。我们肯定知道的,是圣白穷美为女子建立了一座隐修院,圣巴西略也为她们写过一份规则;圣耶罗和卢分乐的妇女同工,都是热切提倡隐修生活的人。在西方,我们只须提圣史葛拉思嘉(St.Scholastica)以及蒙地加西诺附近的女隐修院,在爱尔兰隐修制度下献身的妇女,以及象圣鲍尼法在德国所领导的女传教协助员等人,即可见 一斑。
西方的法律和风俗,严格地限制妇女之间,也由于社会阶段,教育或经济阶层的不同而有区分。这样一来,有些隐修院,为了实际的目的,只接受贵族妇女,可能是因为某些皇族或贵族对隐修院有所贡献,或因为出身较贫穷的妇女,无力负担捐献的数目。有些例子是,上层社会的年青女子,加入隐修院作「唱经」修女,同时把她自己的一个婢女也带进去作「庶务」修女,以便服侍她。随着时间的过去,有些隐修院演变成只收贵族女子,其它的隐修院收中等和较低等家庭出身的女子,甚至还有些收皈依天主教的妇女。
男修道人士的专称是(monachus)隐修士,这个拉丁字的阴类字是monacha却从来不曾普便的用来称呼女修道人士。在历史上,圣奥思定、圣国瑞一世、从尔的圣国瑞等人,用过这个字,它的意大利文是:nonaca,不过比较通用的拉丁字是monialis,源自sanctimonalis,意指奉献给天主的人,至于nun一字似乎源于埃及文,不过,严格地说,这个字是指隆重的宣过誓,长居禁院的修道女子(国文称修女),而sister(soror)一字是指过积极生活的修道女子(中文称庶务修女)。有趣的是,意大利文nonna是指祖母。
早在十二世纪,达亚比萧(Robert d’Arbrissel)曾按照圣本笃的规则,组织女修院。他也建立了由司铎及普通教友或庶务修士组成的宗教团体。他们住在邻近的房舍里,以便就近照顾修女们的精神和物质需要。这种安排是相当冒险的,曾受到某方面严厉的批评,但教廷亲自保护方德霍(Fontevrault)的隐修院。这时,在英国、圣基柏(St.Gilbert)也按照熙笃会所遵守的圣本笃规则,建立一个类似的团体。李格甚至说,这是此期的隐修传统的妇女运动。
十二世纪训练女修道士的标准规则是:Speculum virginum,由一位不知名的作者编写,可能是源于女子隐修发展的莱茵河西部地区。论文列举古代圣妇的模范,其中包括家庭主妇、寡妇和贞女,而以贞女为成全的典范。不过,在这些例子中,家庭主妇或寡妇的个人圣德,会比一般的妇女为高。论文强调隐修的圣召,必须出于个人的自由选择,但是,事实上,在实行并不常常遵守这个规则。
这个时期有两位特别出色的修女,她们圣希德格和辛奴的依丽莎(St. Hildegarde And St.Elizabeth of Schonau)。两人都能是德国人,都遵守本笃传统,而且都是在历史上得高评价的默观者。希德格生于1098年,十八岁那年加入本笃女修会,1136年晋升院长。她体弱多病,声称自三岁以来,不时见到异象;四十岁那年,有种内在的声音命令她把异象记录下来。1141年,她向圣伯纳请示,圣人明智地劝她修德,不必太注意那些异象和启示。希德格于1179年去世,她所到的启示,得到三位教宗,以及提威斯会议(Council of Treves)的核准。
她的作品,是灵修启示、她那时代的科学知识以及先知直觉的奇妙混合。她给后世留下大约三百封信和一部主要的著作:Scivias Domini(Scire Vias Domini)(洞悉主的风格)。尽管有不少人向她请教,而她自己也多次走遍德国全境施教,她保持一贯的谦虚。她主张适度的苦修,因此,在她的领导下,她的隐修院不断的扩充。她清楚、明确地记录自己的奥秘经验,并深信凡是克服自己的邪念而让圣神在内心点燃火花的人,都能默观和得到奥秘的经验。她认为导入默观最好的准备,就是阅读灵修的书藉,默观所阅读的内容;不过,最好的还是念大日课。
辛奴的圣依丽莎,约生于1129年,也是常见到异象的圣人,不过,她和希德格不一样,她每次都是在神魂超拨中看到异象的,同时还除掉带着异常的现象和剧烈的痛苦。她的神师命令她把这些经验记录下来,她另外还有些书信、祷文和一部书:The Way of God(天主的方式)留给后世。她的著作受到广泛的欢迎,因为她对生命的各个不同的阶段,教有不同的教导。有些批评家认为她的著作:「天主的方式」,与她的挚友又是笔友希德格的著作:「洞悉天主的风格」的内容很相同。另外一部归于她名下的是一部共有三卷的,有关异象的记录(不过有些学者只接受卷一是她的原著)和一篇有关圣乌苏拉和同伴殉道的文章,一般学者都认为这文章不可靠。文章竟成了许多没有根据的传说的资料来源。希德格和依丽莎都不曾受教会正式册封为圣人。
至于庶务修士或皈依者投入隐修生活的起源,应该追溯到四世纪。当时教宗薛里西曾写信给塔拉干那主教说:「我们期望行为端肃、生活圣善、实践信德的隐修士,获得准许,负起神职责任。」1311年,教宗克莱孟五世说:为了崇拜的礼仪不断增加,我们晓示各隐修士,在他们 的院长得到通知,在解除一切法规上的约束后,他们就应该准备随时接受一切神圣的职务。」最后,教宗克莱孟八世颁令:「凡加入正规修会(order of regulars)者……必有一定的知识水准,或有把握获得这种程度的知识,以便晋升小品,并在适当的时候,按照脱利腾大公会议法令,晋升小品。」
以上的言论,反映隐修生活出现逐步的转化,这不只导致隐修士领受铎职,同时也促成隐修组织,成为教会内的一种新的类别:神职界的修道士,但这也导致一个新的隐修士阶段:庶务修士的产生。促进这种发展的原因有好几个:到了九世纪末,本笃修士已经发展为几乎专志于选诵和礼的崇拜,甚至到了防碍体力劳动的地步,隐修士们在知识方面的优势和灵修方面的圣善,使他们在承担司铎职一事上,游刃有余。另一方面,到了十一世纪,隐修院人手非常缺乏,他们必须管理各种外务,负责田间的工作和料理禁院的内务。不少隐修院试图利用教友做隐修院的劳工和仆役,但这往往又引出许多困难。最后解决之道是发展一种,与一般诵经隐修士完全不同的,一具特别阶级的隐修士。
根据本笃隐修院所颁布的那些文件以及十二到十六世纪期间,多位教宗所发表的讲话内容,我们可以说,这些庶务修士或庶务,是真正的修道人士,他们是隐修团体的一分子,他们投身于隐修院的体力劳动和外务,以便诵经的隐修士可以专心致力于他们自己的特殊责任。在庶务修士的生活方式逐步明朗和定型之后,他们在宗教方面所遵守的规则,也逐步划一,他们只宣守简单的誓诺,穿着不同的道袍,念他们自己的大日课经,协助隐修院的大庆典或大型活动,例如隐修院的感恩祭、晚祷、规过集会和一些庄严的聚会。他们也作一年一度一避静,每周和他们自己的导师或神师会谈,接受灵修辅导,在隐修院的大团体内,形成一个属于他们自己的小团体。在较后的年代,当教会批准新修会成立时,通常也附有接受庶务修士入会的条款,接纳他们为该宗教团体的一部分。
综合:在十二世纪,本笃灵修仍能保持它基本的、所有隐修生活所共有的精神,只是在实践上有一些无关重要的改变,主要以圣经为基础,并辅以选诵和礼议诵经。本笃隐修士的生活,基本上是一种祈祷和补赎上的生活,在渴望与天主共融的趋使下,远离世俗而生活。正如李格所说,这是一种先知性的生活,因为它主要是在祈祷和补赎中等待主的来临;是一种宗教生活,因为是爱的团体生活,效法基督最后的门徒和第一代基督徒;是一种殉道的生活,因为与世隔绝,而且不断与防碍爱德的阻力斗争;是一种天使式的生活,因为透过祈祷、苦修和守贞而舍弃一切;是一种传播福音的生活,因为从遵循福音的方式中效法基督。
然而,在十二世纪的本笃灵修中,也明显的出现一些新倾向,这当然拜熙笃会的兴起所赐。首先是坚持体力劳动在隐修生活的重要性。这一点,我们前面已说过,与其说创新,倒不如说是要求重返圣本笃的原始精神。第二,同样强调隐修生活中默观的目标。结果,熙笃会士明确的规定,他们的选诵、祈祷和苦修,应以默观、与天主共融为终向。这是熙笃会,尤其是那些知名的会士,如圣伯纳和圣提里的威廉等人,对于灵修最大的贡献,也是我们使基督徒成全的神学,研究奥秘境界的心理学发展,更向前推进了一步。